李恪击了下掌,长出了口气道:“不错,松成之言大善,只是父皇究竟看中了谁?莫非是小八那厮?”
“不好说。”叶凌迟疑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可到了末了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摇了摇头道:“姑且不论陛下究竟中意何人,就目下这个局面来说其实是个局,不过布局的人却有两个,一个是陛下,另一个就是魏王!,二者所布之局虽不相同,可要的局面却是一样的,那就是乱局!”
“乱局?这……”李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口中喃喃地念叨了一句。
“不错,就是乱局!”叶凌笑了一下,接着道:“先说魏王之局罢,魏王如今是势大,可并无绝对的优势,故此,他也不敢轻动,当然,若是能得到长孙司徒的期许,魏王自不会再沉默,而他所布下的这个局,最关键的就是要造成与长孙司徒同仇敌忾的局面,而后挟百官之威势逼迫陛下就范,至于陛下所布的局,其目的自然也是要乱,唯有乱了,陛下才能借此机会平息朝臣们之间的分歧,从而实现大乱必有大治!”
“嗯,这一条本王先前也想到了,只是故皇后乃是父皇的逆鳞所在,本王若是上本言事,岂不是自取其辱?”李恪先是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很是犹豫地问道。
叶凌浑然不在意地说道:“那就要看殿下如何运作了,若是能与越王殿下配合得当,未必不能成事。”
李恪被叶凌的话吓了一条,忙不迭地说道:“小八?这怎么可能?本王若是推出母妃,小八岂能不争,一旦闹将起来,那……”
一见李恪如此吃惊,叶凌顿时笑了起来道:“殿下,某能看得破此局,越王殿下自也能看得通透,似此局面,殿下固然败不得,越王殿下又何尝能败得?陛下既是要乱,那就乱好了,只不过事情却未必要像陛下所设想的那般乱法。”
李恪皱着眉头在书房内走了几步,沉思了片刻,这才开口问道:“即使如此,这个乱又该怎个乱法?”
“借力打力,殿下与越王有着共同的敌人,这便有了合作的基础,先从宫内着手,斩断魏王的手脚又有何妨,至于后头的事能办则办,不能也不必强求。”叶凌笑了一下,淡然地说道。
李恪本就是个灵醒之人,眼珠子一转便已明白了叶凌的意思所在,眉头一展,笑着道:“好,就这么办,本王即刻去跟小八好生聊聊。”
“这倒不急。”叶凌笑着摇了摇头道:“某料定越王殿下此刻也在等着殿下前去,就先让他多等等好了。”
“哦?哈哈哈……”李恪先是一愣,旋即会意地放声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喜悦之意……
魏王府宽大的书房里静悄悄的,除了王府司马苏勖一人独自端坐在棋盘前,皱着眉头打棋谱之外,便是连个侍候的下人都没有,这也难怪,今日魏王李泰大宴宾客,整个王府上下全都去侍候了,这书房自然也就空了下来,连个倒水的书童都不曾有,不过苏勖似乎一点都不介意无人服侍的冷清,只是一味地低着头摆弄着棋谱。
“姑父,您可算是来了,走,喝几盅去,今日本王心里痛快,怎么着也得喝个高兴才是!”被下人们唤回了书房的李泰一脸子兴奋状地冲进了书房,丝毫也未因酒兴被打断而有所不满,当然,他有足够的理由兴奋,任是谁得到一个接一个的好消息都免不了心情爽快的。
苏勖丝毫也不为李泰的兴奋之情所动,头也不抬地盯着棋盘,慢吞吞地说道:“棋势未明,尚不到高兴的时候,殿下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