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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妈的,这个老六还真不是盏省油的灯,妈的,这小子究竟是哪路的人马来着?李贞一想起蜀王李愔一向以来的鬼祟行为,立时头疼了半边,实在是搞不懂李愔此人在这场大风暴中将扮演何等角色,虽说此人在京师中并无甚势力,自打回京之后也表现得极为低调,可李贞却认定事情不会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总觉得其中有蹊跷,却又看不穿老六背后的层层迷雾,心情不由地一阵烦躁,起了身,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暗自揣摩着老六的真实面目。

“王爷,蜀王殿下到了。”正当李贞埋头苦思之际,管家刘德全急匆匆地走到了书房门口,高声禀报道。

呵,妈的,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这小子在此等时分来老子这儿,一准没安甚好心眼!李贞停下了脚步,看了看两位谋士,挥了下手道:“知道了,本王这就出迎。”刘德全恭敬地应了声诺,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自去忙乎着准备事宜不提。

“殿下,蜀王此来一准是来探口风的,殿下应付一下便是了,无需多言。”莫离见李贞看向了自己,笑着提点了一句。

嗯哼,该是如此。李贞会意地点了下头,也不再多问,大步地走出了书房,径自往王府大门口赶去。

三月的天早已渐热了,若不是这几天还下着阴雨,两件单衣怕都穿不住了,可站在越王府倒夏门口的蜀王李愔却一身的袍子,裹得严严实实的,满脸子病容,腰也弯着,一副站着都吃力的样子,也不理会越王府下人们的热情招呼,只是苦着脸默默无言地站在一旁,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在意一般,那副潦倒的样子,倒令迎出了大门的李贞吓了一跳,忙紧赶着问道:“六哥,您这是怎地了?”

“啊,是八弟啊,唉,哥哥自打受伤之后,这身子骨就不大行了,回京便病了,这才刚好,挂念着八弟,就寻思着出来走动走动,八弟不会不欢迎罢。”李愔见李贞来迎,苦笑着摊了摊手,有气没力地说道。

伤了?病了?妈的,骗鬼啊?李贞哪能不知李愔压根儿就没受过任何的伤,此时见李愔要装病,却也懒得点破,笑了一下道:“六哥说那的话,您能来,小弟深感荣幸,走,府里头坐去。”李愔嘿嘿一笑,也不多言,跟李贞并着肩走入了二门厅堂,各自落了座,自有下人们奉上了新沏好的香茶,哥俩个谁都没先开口,就这么相对而坐着,到了末了,还是李愔率先沉不住气,叹了口气道:“唉,八弟如今可是春风得意喽,似六哥这等货色也就只剩下混吃等死的份了,呵呵。”

李贞眉头一扬,淡淡地一笑道:“六哥说笑话了,小弟都是在瞎忙乎罢了,以六哥之大才,父皇定会重用的,这一条小弟心里头有数。”

“嘿嘿,父皇只怕早忘了还有哥哥这么个不肖子罢,不说这个了。”李愔脸色黯淡地挥了下手道:“八弟,如今正是风高浪急之日,正是见英雄本色之时,若是能破了武库一案,八弟必将大有可为矣,可喜可贺啊。”

哈,转入正题了?这么快?娘的,老子还以为你小子要再多绕上几圈呢,真没耐性!李贞心里头鄙视了老六一把,可脸上却是淡淡地,啥表情都没有,很是平静地道:“六哥说哪的话,此案乃是三哥主审,如今还是一团乱麻,何来破案一说,再者,就算是破了案,那也是三哥的功劳,与小弟并无关碍。”

李愔眼中闪过一丝厉芒,突地哈哈大笑起来道:“哈哈……,八弟尽自喜欢说笑,哥哥虽是不才,却也知道如今乱局已成,大乱将至,案子破不破又有何妨,嘿嘿,明人不说暗话,哥哥今日冒昧前来,就是打算来投奔八弟的,不知八弟可肯看在兄弟情分上,拉某这个不成器的哥哥一把。”

嗯?李贞还真没想到老六会如此直截了当地来上这么一手,一时间还真被搞糊涂了,愣是不明白老六究竟是哪根线接错了,如此明着说出谁也不会相信的屁话来,不由地又好气又好笑,却也懒得多说,只是笑呵呵地看着李愔。

“八弟,哥哥所言皆是肺腑之言,八弟若是不信,哥哥当可对天发誓。”见李贞不开口,李愔霍然站了起来,语气激昂地赌咒道。

说起来,这已经是李愔第二次表忠心了,不过李贞依旧不打算接受李愔的“好意”,在李贞看来,李愔此人太过虚伪不说,背后还藏着无数的玄机,这样的人哪是啥好兄弟,纯属黄鼠狼一类的人物罢了,不过嘛,值此大乱将至的当口,李贞却也无必要去与其撕破脸皮,这便笑了笑道:“六哥无须如此,你我本就是兄弟,自当同心协力,共渡难关不是吗?”

“哈哈,那是,那是。”李愔打蛇随棍上地坐了下来,脸上满是媚笑地道:“八弟说得好,你我都是兄弟,自该精诚团结才是,呵呵。”话说到这儿,突地顿了一下,左右看了看,满脸子的诡异,却不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