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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当年之官时也没少断过案,却从不曾见过似纥干承基这等嚣张人物,顿时被纥干承基一通子臭骂气得眼冒金星,气得一把抓起桌上的押签,狂怒地往地上一掷,高声断喝道:“打!再拖下去,重重地打,打到他开口为止!”

“且慢!”许久不发一言的房玄龄突地开口道:“吴王殿下,朝廷自有法度,须不可妄动大刑,屈打成招当不得真事,今日天色已晚,还是押后再审好了。”

李恪尽自气怒难平,却也没敢真儿个地跟房玄龄发作,愤怒地深吸了口气,刚想开口应承,却不曾想李贞却在此时站了出来道:“房公此言有理,押后再审也行,且容小王问上几句如何?”

李恪左右是拿纥干承基没法子了,此时见李贞站了出来,自是大喜过望,他素来知道李贞的能耐,自然明白李贞这会儿出头,一准是心中有了准主意,哪会反对,忙笑着道:“八弟也是主审之一,问话自是该当之事,房公以为如何?”李贞之能房玄龄心中有数,虽说他有心将此案拖延下去,可此际被李恪拿话一挤兑,却也没辙,只好点了点头,却不开口说话。

对于纥干承基这等要谋刺自个儿的杀手,李贞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感的,若非考虑到纥干承基尚有利用价值,早在岐州之时李贞便会灭了此獠,此时见纥干承基一双满是怒气的眼死瞪着自己,内心里杀意不由地浓了起来,不过李贞城府深,自是不会就此表现出来,笑呵呵地走下了大位,慢慢地踱到了纥干承基的身边,拍了下手掌道:“好,不错,有点硬骨头的样子,甚合本王的口味。”

“要杀便杀,放甚狗屁!”纥干承基虽深恨李贞,可也佩服李贞之能,语气虽冲,却并不曾破口大骂。

“谁说本王要杀你,呵呵,恰恰相反,本王打算救你一命,不就是张免死诏书吗?有甚大不了的,只消尔说出谁是主谋,本王自会给尔免死诏书。”李贞便说边贴近了纥干承基的身边。

“哼,少拿话来哄老子,别做梦了,没见着诏书,老子啥口供都没有。”纥干承基往后缩了缩身子,满脸子不信地说道。

“这是当然,不过尔不说说根由,本王却是不好跟圣上要诏书的罢,你且低声告知本王一声如何?”话音一落,突地弯了下腰,贴近了纥干承基的身子,挡住了所有人的目光,接着突地脸色一变,大惊失色地连退了几大步,满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指着纥干承基大叫道:“不,不,不可能,本王不信尔所说之言。”

第157章 尔虞我诈

李贞生性沉稳,至少表面上是如此,从来没人见过李贞在大庭广众下会有失态的表现,而今竟然会如此作态,满堂官吏在惊骇之余,不由地好奇心大起,个个死盯着纥干承基,暗自猜测纥干承基究竟对李贞说了些什么,一时间所有人全都呆住了,即便是老成持重的房玄龄也是一样。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李贞苍白着脸念叨了几句,紧接着突地提高了声调,高声道:“来人,将人犯押将下去,严加看管,没有圣旨,任何人不得私下探视!”

李贞下了令,那些个正自发着愣的衙役们这才回过了神来,迟疑地拥上前去,将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的纥干承基架了起来,便要往后堂而去,可就在此时,吴王李恪突地叫了声:“且慢!”李恪乃是主审官,他既发话,一起子衙役们自是慢了下来,架着纥干承基站在堂中,等候着李恪的命令。

不信,李恪十二分的不信,他根本就不相信纥干承基能对李贞说出真相,再说了,就算纥干承基说了,也不过就是供出太子那厮罢了,又有甚稀奇之处,谁都知道太子便是纥干承基身后的主谋之人,只是没证据罢了,凭这么个消息又如何可能将李贞惊成那副德性,在李恪看来,这里头一准另有蹊跷,只是李恪一时间也看不透李贞究竟演的是哪出戏。

“八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李恪皱着眉头看了看纥干承基又看了看李贞,沉吟地问了一句。

李贞只是苍白着脸,摇了摇头并没有答话,李恪见状,只好将目光转向了纥干承基,一拍惊堂木道:“纥干承基,尔好大的胆子,还不从实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