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范大!我是范大!”那军官看来是本地人,这一见了亲人,激动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可部队在继续前进,他又不敢停下来,因此急得没奈何。
“范大?哪家的范大?”乡亲们还是闹不明白。
“哎呀!”一个妇人突然惊叫起来。“那不是,婶,那不是你亲儿子,范大啊!”
“你说啥?”她搀着的老妇人不止眼睛不好使,耳朵也不灵光。
急得那妇人贴着她耳朵大喊道:“婶!你儿子,你大儿子打回来了!还作了官!”
老妪哪里肯信,只当这侄媳妇在骗她,口中道:“你莫诓我,我那个儿只怕早没了。”
“郝二叔,劳你转告我娘,等仗打完了,我就回来!告诉我兄弟范二范麻子,辛苦他了!”那军官说话时,已经被裹在队伍里走远了。
这句话那郝二叔是听得真真切切,一跺脚,对老妪道:“哎呀,嫂子,真是范大啊!都以为他早没了,可,可……”
“啥?真是我儿?还活着?在哪?在哪?”老妇人急了。
杨再兴坐在马背上,引领着部队向前挺进,对于百姓的热情他好似不太感冒,反倒是身为党项人的李成卫有些感慨,道:“河北遗民,终究还是心向大宋啊。”见杨再兴不断催促部队前进,对眼前这一感人的一幕视若无睹,他不禁问道“杨都统没这感觉?”
“那我为什么要来河北?”杨再兴一句话就给他堵了回去。
部队很快远离了小村落,河北平原已经在脚下!
“回来了。”李成卫下巴一抬,对杨再兴道。
后者顺势看过去,只见百来骑从东北方向驰过来,显然是经历过战斗,有些战马身上还带着血迹,很多骑士都带着战利器。
先前那名军使奔到杨李二将面前,抱拳道:“都统官人,卑职率本部歼灭金军三百余人,除了这个活口外,没有逃掉一个。”军制中,凡百人为都,都的统兵官,步军称为“都头”,马军称为“军使”。他带一百骑,全歼敌三百人,算不得甚。
李成卫下令部队暂停,一个吓得尿了裤子的金兵给扔在马前,他是标准的女真人装扮,剃着秃顶,结着发辫,衣服也是左祍。
“你是女真人?”杨再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