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这一点,宰相们头大如斗。官家刚登基时还好,对宰相的意见是言听计从,但现在很有些自己的想法,不想受人左右。他真可能一意孤行……
“几位,身为宰执,有辅弼天子之重责!此番,哪怕拼却头上这顶乌纱不要,我等也要结束战事,万不让官家由着性子来!”朱胜非满面严肃地建议道。
赵鼎点点头:“只要于国有利,我没意见。”
“此乃作臣子本分,又何须多说?”徐良也表示赞同。
黄潜善根本没多余的话,只一个字:“好。”
朱胜非又道:“劝停官家之后,我们就要尽全力让官家撇清关系,责任必须由前线将帅来承担。何蓟之事,如果属实,一定要从严从重处置。至于折郡王,战败之责他也难逃干系。希望通过处理他们,以平息朝野的愤怒。”
众人都没有异议,因为这个时候,保皇比什么都重要。莫说何蓟之事属实要严办,就算是空穴来风,何蓟也要处理,没办法,皇帝不能错,就算错了,也得由大臣来背黑锅!
徐良此时点提一句:“还有一件事,不知几位是何看法。”
“徐参政但说。”朱胜非催促道。
“这事我们先捂几天,折郡王是派他的儿子带着奏本火速来朝,短时间内消息还不至于扩散。趁罗汝楫现在还没有走远,赶紧把他追回来,官复原职。”徐良道。
听了这话,其他三人不约而同地点起了头。确实,罗汝楫被重判,虽说师出有名,但毕竟官家给定性的“挑拨两宫”有些过头,这已经引起了朝臣的不满,认为是以威权堵塞言路。如果这时候战败的消息再一传开,就很不利了。先把消息压下,将罗汝楫追回,以后也好说话些。
“等这些忙完,再遣使赴金,约定议和。只说进攻是前线将帅所为,将影响消除。如此一来,当可稳定局势。”朱胜非再次提到“议和”。
赵鼎终于挑开了:“朱相,为求稳定局势,咱们什么事都可以作。唯独这一件,使不得。”
“如何使不得?”朱胜非质问道。
“要处置将帅,追究责任,这好说,毕竟是内政。但对金,绝不可示弱!凭什么要向北夷求和?莫不是为了迎合朝中某些人?”赵鼎正色道。
朱胜非显得对他的话很不理解,直视对方道:“现在可是打了败仗!”
“那又怎样?胜败兵家常事,此次北伐失利,以后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成功!”赵鼎坚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