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看了一眼,其中何灌是他的旧臣,其余两个都是儿子新擢。因他不过问政事,遂什么话也不说,径入皇帝寝宫而去。
时赵桓卧于御塌之上,一名内侍正替他按摩手脚,见太上皇到,便告知了赵桓。一听父亲到了,赵桓强行起身,目视赵佶问道:“太上何以至此?”
“无他,皇帝久不来见,老父思儿心切,特来看看。”赵桔答道。
赵桓哪里肯信这话?他还没忘记当年太上皇在江淮地区不愿还朝,让他寝食难安的往事。而且,宣和末年,父亲把皇位禅让给了他,同时也将一个烂摊子交到了他手上。这些年,不知累他多少。
“国事如此,朕分身乏术,还请太上和太后谅解。”这伦理纲常,虽强调君臣,亦重视父子。即便在公你是君,但在私,你还是人子。
“皇帝这是……”赵佶这才发现,儿子似乎不太对头。
赵桓强打精神:“哦,小疾发作,并不妨事。”
“皇帝虽为国之君主,然有群臣辅佐,不必事事亲为,要保重身体才是。”太上皇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桓盯着父亲看了半晌,似乎想从对方脸上看出他是真不知,还是假装的。良久,才沉声道:“金军已兵临江北。”
赵佶闻言一怔,似乎没听清楚,疑惑道:“什么?”
赵桓叹了口气:“金军已克中原,兵临江北。”
“这,这怎会,那岂非……”赵佶震惊,语无伦次。
赵桓见他如此模样,心中暗道,若不是太上在位时骄奢无度,好大喜功,哪里会有今日之局面?当初国势一日不如一日,你为了奔逃,匆匆将大位禅让给朕。如今,朕总不能将担子撂给未成年的太子吧?
心中越想越气,遂生硬道:“局势混乱,城中宫中都忙于应付,请太上还宫。”
赵佶缓缓起身,似乎被这事骇得失了神,喃喃道:“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如今反复念叨数次,才往宫外而去。
赵桓盯着他的背影,神情愈发凝重,却见太上皇走出没几步,突然回道:“宫外何灌等臣似乎有事面君。”语毕,径直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