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庆将手中马鞭一指,朗声道:“远的先不说,拿下城池是紧要。”
王禀笑了,目视不远处的鄜州城,就象看囊中之物一般。而后传下军令,围定城池西南两面,今日便开始攻城!
在鄜州攻坚战打响之时,徐卫刚好攻破了丹州城。那破城实在不值当一攻,半天不到城防就告攻破,没到黄昏,负隅顽抗之敌就已肃清。用徐卫原本生活那时代的话来说,丹州城破,是直逼延安心理防线之举。除非娄宿看破了意图,否则,此刻他该热锅上的蚂蚁,沸水里的田蛙。
娄宿自然还没有看破,但他却并不着急。韩常从保安军带来了万余人马,正紧锣密鼓地加强城防。最不济,撑到马五来援是绝没有问题的。尽管萧挞带回消息,说耶律马五驻兵甘泉,暂时不北上,让娄宿非常恼火。但他心里明白,一旦延安攻防战打响,马五不得不来,除非他怀有二心。
丹州城
这座小城实在只能用破败不堪来形容,丹州本就小,全州只有一县两镇。几次兵祸之后,城墙崩塌,房舍破损,城中的百姓加起来也不满百户。
徐卫正带着几名士兵走访人家,来到一处临街的民宅前,见一老妪坐在家门口。倚靠着门框,正漠然地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军士。徐卫走到她面前时,她也只是抬起头来看了看,一双浑浊的眼里没有一丁点活气。
“起来!起来!”士兵见她如此无礼,大声喝道。
徐卫挥鞭制止了他,在老妇面前蹲下身来,问道:“老人家,我看这城里的百姓大多关门闭户,藏在房里。你不怕么?”
“土都埋到鼻子底下了,还有好怕的?金兵都没把我老婆子怎样,难不成官军还会害我?”老妇估计年过花甲,满头银丝,只一根布帕包着。身上的衣裳已不是破旧能形容了,当抹布都嫌烂。她的皮肤如同枯树皮一般,布满了皱折,显现出暗土色。徐卫注意到,秋凉了,她还只穿着一件单衣。
“家里几口人?金军占据城池之后,你们靠什么过活?”徐卫又问。
老妇不回答,徐卫的士兵见状斥道:“大帅问你话,如何不答?你这婆子好生无礼!”
也不知是不耐烦了,还是那句“大帅”吓着了她,老妇慢腾腾地站起身来,竟朝里去,跨过门槛之后,竟一把掩上了破门。
“嘿!这老婆姨!”
“罢了,想来他们日子也过得艰苦。稍后拟个告示,让丹州留守的百姓,凡愿去长安耀州等处的,部队可提供便利。”徐卫说道。
“是。”士兵刚说完,忽地望见在军中素以“不务正业”而著称的李贯过来了,遂提醒了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