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堵墙经过门前时,百姓们赫然发现,竟然是官军!如果要说现在长安百姓觉得最不新鲜的东西,那就是军队,哪天看不着?因此,这些人也没当回事,回到床上搂着婆姨又睡下。
可外头那脚步声一直不曾停过,而且仔细听去,竟然还不止一处。好似东南西北,上下左右,各个方向都有部队在行进!坏啦!又要打仗了?
浓雾之中,长安东需各处城门洞开,吊桥放下,鱼贯而出部队朝着同一个地方集结。徐卫为确保战果,出动了接近五万马步军,徐家军种家军所有的骑兵部队,都被他调动出来,虽然不到六千骑,但对以步兵为主的宋军来说,已经是大部队了。
老天爷帮忙啊,这么大的雾,金军游骑恐怕也不会出来。正好趁此机会,全速往万年推进。最好是老子兵临城下了,完颜银术可还在床上睡觉!
徐卫亲自率领他的亲军和第一指挥,此时,他身旁战将云集。可他的话题,却丝毫与此次作战无关。
“既已划入禁军序列,这整编也是迫在眉睫了。等得空,把这事办了。本帅的预想,编成八到十个军,按兵种划分,委派大将。杨彦,你要是再立上一功,勉强作个都指挥使吧。”
“大帅放心,卑职要定一军的编制了!这一去,不杀他片甲不留,难解心头这口恶气呀!”杨彦切齿道。
“少扯虚的,拿真本事来说话!你统率的是第一指挥,物资如此紧缺,你的部队还有馍有肉,今天要是打不好,你给我修城墙去!”徐卫笑道。不是他心不在焉,而是有意要让将领们感觉到,今天这一战必胜!
如同昨天晚间,他和吴玠谈的那样。万年耀州,只要败一场,后果就不堪设想。可徐卫还是决定干了,外人看来,这好似赌博一般,胜负难料。可徐卫却不这么想,他从前玩赌的时候,笃信一点,要赌,就要看到底牌才下注!
这个底牌,就是敌我双方兵力的对比。完颜银术可的准确兵力,他并不知道。但粘罕认为宋金和议缔结,且东京留守司派来了宣谕使布达,他徐卫就只能罢兵休战,乖乖地滚出长安。再加上曲端和徐严的进攻牵制,金军不得不分兵去拒。因此,金军留下来的部队不可能太多。万年只是京兆府治下的一个县,银术可将兵马驻所在此处,而且据探子回报说。金军大多缩在城里,只是派出游骑四处袭击。试想,一个县城里,能扎下多少兵马?而且从银术可将兵力扎在城中,他就断定,这厮缺乏危机感。敢情他以为剩下来的事,就是等西军滚蛋之后,大摇大摆进城。
另外一点,那就是火器。守卫长安时,徐卫一直指示,火器要节约。当时,他想的是长期坚守,不得不数着米粒下锅。谁曾想,三个月长安之围已解。现在,他手里有大批的火器,光是“奔雷箭”便有上千具之多。
徐卫并不是一个惟武器论者,他知道一场战争的胜负,不是武器决定的。但那是大的战略层面,从战术上来说,谁拥有先进的武器,那就把握着克敌制胜的先机!
雾淡了一些,五万大军在旷野中疾行!士兵们的头盔上,铠甲上,沾满了露水。可他们丝毫不觉得寒冷,心腹之中那一团火正熊熊燃烧!
而此时,在万年县城里,一处轩敞的宅院中,一间奢华的卧室里。金军名将完颜银术可,正酣睡未醒。昨晚他与几名万夫长以及数名猛安谋克喝得大醉,回来之后,又连御两女,实在是疲惫不堪。他的梦境中,满是妇人婀娜的姿态,雪白雪白的肌肤。自打部队离开鄜延,离开浣衣院,他一直憋得难受。所以,当粘罕留他接收长安时,他欢喜不已,为了长安城里数以千万计的妇人,他决定先在万年城里演练一番。这不,部下就给他弄来了俩妇人,正睡在他左右两边。
一阵风刮来,梦中摇曳生姿的妇人突然不见,不知打哪处窜出来一头吊睛白额虎,狂啸一声扑将过来!
银术可突然大叫一声,从床上坐起!身旁两名妇人骇得不轻,甚至忘记遮住羞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