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平仲还在那儿竖着耳朵等下文,见对方不言语,诧异道:“这就完了?”
“怎么?依你之见,该当如何?”曲端反问道。
该当如何?该当如何?曲端,你这句话问得也太他娘的没天良了吧!他姓张的无视军令,擅自脱逃,这是重罪啊!你斥责几句就结了?你是在开玩笑么?
深吸一口气,以免自己跟他撕破脸皮,姚平仲耐着性子道:“我部将士阵亡近四千,都统就没有什么交待给这些枉死的忠魂么?”
曲端闻言,叹了口气,起身道:“希晏,你兵败而还,心里的痛楚,本官能体谅。但当时张中彦若是去援你,也难免遭到夹击。因此,他才引军回鄜州……”
姚平仲听到这里,正要反驳,曲端挥手制止了他,继续道:“你部虽然折损较大,但好在主力都已撤回环庆。否则,若没有你在前面挡住,金军骤来,恐撤退不及。你虽然兵败,但也是大功一件,本官会替你向两司报功。”
“功劳卑职可以不要,但必须得为战死的弟兄们讨个说法!张中彦这狗日的,都统准备怎么处置?”姚平仲倒没轻易被绕进去,直截了当地问道。
曲端面露不悦之色,问道:“那你倒说说,该如何处置?”
“立斩于军前!”姚平仲声色俱厉!“若留此人,实为一大祸害!”
“虽然张中彦有些过错,但不至……”
姚平仲听不下去,过错?说得轻巧,这是大罪!必须严厉处置!因此直接打断对方的话道:“都统,若不处置张中彦,就算卑职答应,数千阵亡将士的冤魂也不答应!卑职请求都统……”
“那你来作都统制如何!”曲端突然发作!
姚平仲被他喝得一怔,下意识问道:“都统这是何意?”
“哼!”曲端一拂衣袖,回到座位,冷面道“顾忌你将门之后的面子,我本不想提此事。你前往丹州之时,本官是如何交待你的?紧守城池,若金军登岸,则撤回鄜州。你又是如何作的?你违节在前,如今却在本官面前大言不惭!”
姚平仲攥紧了拳头,切齿道:“曲都统!军情万变,岂可拘泥!丹州地势不容女真马军通行,正是阻击的绝佳所在。卑职引军据险而守,有什么错?”
“你既为行伍中人,当知令行禁止为首要!若不是你一意孤行,岂能断送数千将士性命?”曲端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