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这勾当一定交给卑职,他日我用此索将娄宿绑于马后,绕着平阳城拖他三圈!”
“是极是极!扒他个精光,拖他个血肉模糊,方才解气!”
幕僚将佐们七嘴八舌,既然还没开战,只能嘴上过过干瘾。正说笑时,又有一名小将奔入堂中,却是徐卫的侄子徐成,一进来后,望定叔父,报道:“招讨相公,敌军正趁夜大起砲车!”一语惊满堂!娄宿竟然如此心急?今天刚到,连口气也不喘?他该不是想着三五天破了平阳,赶紧冲到关中去?作他娘的春秋大梦!
月黑风高,寒气渐盛,守卫城头的士卒有些双腿已经冰凉,不时地跺着脚取暖。徐卫奔上城头之后,杨彦赶紧迎住,手指城外喊道:“九哥,金军在架砲车!”
往城外一望,先是看到远处,金军军营灯火漫天,将夜幕映照得如同白昼!平阳城已经渐渐陷入四面合围之境地!徐卫自领军以来,还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心中不免些许震憾。再往近看,约三百步外,灯火点点,左右相延近两里地。借着那昏暗的光火,依稀能够看见有人影在晃动,再盯一阵,眼睛适应了黑暗,便能隐约发现,一个接一个巨大的砲车底盘已经组装完毕,敌军士卒正在上头架设横杠等物。
他们超出弓弩射程之外,因此并不担心受到攻击,执火把的军官指挥着士兵,企图将这攻城的利器趁夜组装完毕,明天一早,来宋军来个大惊喜!
王禀匆匆而来,见徐卫也在,赶紧过来行礼。徐卫点了点头,说道:“给女真人来份见面礼?”王禀凭墙而眺,随即一拍墙壁,大声道:“那是自然!砲车第一指挥使何在?”
“卑职在!”一将大声应道。
“用霹雳炮给金狗尝尝鲜!”王禀喝令道。
那砲车指挥使望了一阵,确定距离之后,又奔到城墙另一侧,冲城下比出一个手势。一旦开战,各处喧闹无比,若是用口喊如何行得通。因此所有砲车都编有顺序,若需发砲,指挥使于城头比出手势,表明哪几座砲进入发射状态。一名指挥使,指挥十座砲车,所以手势极简单。此外,若用石弹,则比拳头,若则霹雳炮,则握拳之后迅速张开。
当然,每座砲车还有一名士卒专门负责传达命令,他们要随时注意城头指挥使的手势,再根据命令,指挥操砲手。
此时,指挥使手令一出,城下那几座射程在三百步以上的砲车就被迅速装上霹雳炮。前方提过,所谓的霹雳炮,即以铁壳装硫磺、硝石、砒霜等物,爆炸威力虽不能与后世的炸弹相比,但其声如雷,闻百里之外!
而且霹雳炮显然没有百斤大石来得重,以最大射程的砲车抛之,可达三百三十步外!
徐卫再看城外,忙忙碌碌的金军显然没有察觉到危险已经迫近,仍旧全力构架砲车。此时,砲车指挥使再一次确认距离方位,而且站在火把之下,振臂一挥!
几在同时!所有霹雳炮被点燃!操砲手的号子声骤然而起!砲梢拉动,那砲车横杠猛烈弹起!城头上的官兵,只见几团黑影从头顶呼啸而过,划出一道弧线,朝金军砲车阵地落去!
不光是将士们,便连徐卫也屏住了呼吸,以砲制砲能不能奏效,这一次试射便可大概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