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植没有回答,向南望了一眼,面无表情道:“大头还在后面。”众将一听,齐齐南眺,果见尘土大起,呈遮天蔽日之势而来。坏了,莫非真是西军来援!咱这可是刚刚破了城,城内残存之敌尚未肃清,要是此时接战,于我军大为不利!
“元帅!来敌虚实未明,还是入城为妙!”部将大多建议道。
“亏得你们上阵多年,此时若入城,那是自寻死路!来的要是像虎儿军那样的铁甲重步,昭德城防崩坏,余敌未除,如何坚守?到时让人堵在城里,插翅难飞!”李植怒声喝道。
不知是有意蔑视,还是口耳误传,女真人将徐卫的部队唤作“虎儿军”,连带着李军也沿袭了这一叫法。
那窥视阵容的数百骑此时又原路返回,汇合一处,既不见进攻,也不见后撤。那南面壶关方向的尘头大起,看样子来援的人马不少。
李植正惊疑不定时,忽见那不到千骑的马军中奔出一人,一直跑到百五十步外方才停住。李植一见,扭头对身旁战将道:“去听听他想说甚。”那战将如言出阵,打马向前,可到他跑出没几十步,突然像着了魔一般,调转马头狼狈而回。看得身后万军一头雾水!马惊了?
“元帅!卑职,卑职识得那将,前些时日我军从真定回援太原时,遭遇南军伏击,便是这将手执铁枪,刺死数十人,连杀了我军指挥使以上军官七人呐!”
李植眉头一皱,怎么说?来的是姚平仲?姚家世为西陲大将,这姚希晏关中豪杰推为“小太尉”,能征惯战,不容小觑。
正想着,突然回过神来,娘的,这撮鸟一照面就狼狈而回!丢人现眼!盛怒之下,一马鞭抽了过去,狂吼道:“战端未启,你先折我锐气!若不是看你随我多年,一刀斩杀!回去!”
那战将挨了一鞭,迎着数万道目光,也着实丢不起这个人,遂硬着头皮打马回去。对方那将身躯极为雄伟,即便是坐在马背上,也看得出来,此人身长当在八尺以上!身罩铁甲,手提长枪,一脸的阴鸷!那双眼中杀意正盛,让人不寒而栗!
“来者,何,何人,报,报上名来!”李军战将大着胆子问道。
“杨再兴,奉招讨相公之命,前来知会李逆,让他紧守住昭德城。三日之内,破其城,取其首!”此人便是人称杨无敌的杨再兴,扯着缰绳,提着铁枪,也没拿正眼看过面前这怂包。
李军战将听得头皮发麻,又勉强问道:“哪个招讨相公?”
杨再兴裂嘴一笑,一字一顿道:“紫金虎。”
三个字入耳,那李军战将毫不迟疑,扯了缰绳便走!祸事了!祸事了!小西山那位又来了!慌忙奔回阵前,上气不接下气地对李植报道:“元帅,来的是虎儿军!徐九,徐九说……”
“他说什么?”李植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