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里可布依然笑靥如花,捧起那盏杯,小抿一口,亦摇头称赞。这确实是难得的好茶,只可惜不经常喝到,若是天天莺歌燕舞,歌舞升平,那么他这个王子也必要千里跋涉赶赴中原,上次在怀来县城里的悦来客栈,他就与朱少明打过一个照面,双方一番试探过后,待他唤查理木去邀请他一起赏月时,却发现其房内空空如也,跑得倒是挺快,白白错失了良机,可惜了。如此年轻轻轻,就能有如此头脑手腕,想来也不会是简单之辈。
里里可多冷眼旁观着两人的打谜语,暗暗心惊。听安达(兄弟)之意,似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人在土木堡,却能掌控千里之外的一切蛛丝马迹,凭的厉害如斯。可是安达(兄弟)为何要执意杀掉他呢?留住他不是很好么?一只还只会走路的猎豹,只要稍加训练,也是能成为足下的一柄助力。千金难买,一将难求!!
屋外有人来回地走动着,似若有事但又不敢打扰了屋里的清净,来回急躁的脚步声传到房内异常刺耳,里里可布皱了皱眉,这人来来回回的走动扰乱思绪,该杀,手一轻扬。一柄飞刀凌空而去,严毕猛然睁开眼睛,手掌快速的拾起桌上的杯碟,紧随飞刀其后,不过方向却不是一致的,杯碟侧着飞刀快速撞击。
“乒乓,咔嚓!”金属掉地的叮咚声,和已碎成了丝般的杯碟落地声。里里可布笑了,他终于要出手了,祭出这一飞刀,目的就是想试探其会不会出手,果然自己料得不错。
“进来!”严毕知道屋外那人有话要说,这里也没必要瞒着,因为他想知道,总能想到办法的。何必要做这让人耻笑的愚蠢办法呢!屋外之人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后,高兴的奔了进来。看了看在坐的两个人,欲言欲止。里里可布朝里里可多打了个眼色,两人起身准备回避。严毕手一揽,示意他们不用回避,没什么好回避的。
“说吧!”
“大人,小的刚刚获知,今早五更天左右,朱家一间房子着火了!是那些乡勇就寝的房间,清晨,火势突然大起,整个房子都烧塌了。但是却无一人死亡,仅一人受伤,据卑职看来,是不是……”这个锦衣卫后面要说的话似乎是诛心之言,所以打住。他相信,大人会明白的。
“知道了,你下去吧!”严毕弹弹手背。那名锦衣卫见机退下,屋内又重回到安静的气氛中,只是此静非彼静,刚才之时,严毕心中静如古井不波,而今,掀起了一阵阵的滔天巨浪,朱家着火,竟只一人受伤,这火还叫火吗?这只乡勇据严毕所知,招的都只是普通的乡民,一群散兵游勇,竟只一人受伤,这似乎逻辑上说不通吧!此时还是透着古怪。
里里可布心间也惊讶万分,还好只烧了一间屋子。听那人说只有一个人受伤,这就值得耐人寻味了,为了那尊玉佛,他可是损失了不少的精兵。差一点就将朱少明给当初诛杀,也许是他命不该绝,竟幸运的躲了过去,但是这次,任你三头六臂,也休想从鬼门关里逃脱。
里里可多心里也在纳闷,为何只有那间房子着火,其他房间却相安无事呢?这场火烧得莫名其妙,烧得非常突兀。早间就看到朱家方向火势通天照亮了整个土木堡的上空,如此大的火势,不可能只伤一个,那么剩下的可能是……里里可多长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想到了他。
“里里可多,有话就说!”里里可布轻喝一声,有话就说,看你那表情,应该是想到了什么线索,说出来好分析一下。他也能做好下一步的部署,现在朱少明还未身死,对朱家的吞并进化还不到进行的时候,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朱少明,这个少年每每都能频出奇招,躲避过灾祸。这次的火烧事件不知道是不是其所为呢?
“安达(兄弟),据我的自己的猜测和对朱少明的理解,这次火烧事件很可能就是朱少明导演的!”里里可多皱着眉头说了这么一番,这只是他自己的看法,如果是别人,也做不出这等大不韪之事,九十个人啊!一旦出了任何事情,朱家将会被这场大火毁掉。好险的一步棋,到底是谁?里里可多又将目光投向了严毕,目前也只有他最有嫌疑,按安达所言,朱少明被关在了天牢,那么有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的也就只有严毕能做到。只是他为何要这么做呢?
“不可能!不可能是朱少明,他被关在了天牢,想出来作案几乎不可能!难道真如自己的安达所言,是严毕做的?”里里可布瞪大了一双俏目,这个时候的他,仿佛是一只斗败的攻击,状态已不复刚时的冷静,这样的事也实在让他很难冷静下来,一旦这次朱家火烧事情出现了什么纰漏,那么朱家的一切都会被那朝廷搜刮一空,轮到他名下的几乎没有,这样的结局让他如何不恼,如何不怒?
“可布王子,你是在怀疑我?”严毕冷哼一声,哼,我就是想,也不敢轻易做下这等逆天之事,九十条人命,一不小心,眨眼就可那场大火里烧得一干二净。这样的逆天的事只怕也只有他做得出来吧!只是严毕想不到的是,他朱少明人不在土木堡,是如何控制住火势,并将人救出来的?这个问题很让严毕纠结,他真的想一脚踢死那个朱少明,小子,你胆儿好肥啊!如此伤天害德之事,你的脑子怎么就能想得出来?哪怕是想出来了,你也下不了手吧!那可是九十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严大人,不要误会,本王没有怀疑你的意思,还请不要见怪!里里可多,还不快严大人赔礼道歉!”里里可布吼了声,这个严毕可是不能得罪的,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严毕。他是谁,他是中原那股让人听了闻风丧胆的锦衣卫头目,谁敢与之对着干,他们涉足中原,能交的都是朝廷中的大臣,对于锦衣卫,还是头一次试探。
“严大人,对不起,是小王孟浪了,还请不要责怪?”里里可多忙倒了一杯茶,盛到严毕面前,面色恭敬的道。里里可布看着安达这个样子,心里恼火不已,一个跨步,走到安达里里可多面前,甩过去一巴掌,气哼哼地道:“没用的东西,让你办事你办不好就算了,让你道歉都这么没诚意!还留你有何用?”作势一拔腰间的宝剑,架在里里可多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