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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婴觉得不可思议:“自己训练,士兵们怎会如此劳苦自己?”

“薪水。拥有不同技能的士兵有不同的薪水,会两份技能的士兵能拿两份薪水”,杨结砸了咂嘴,羡慕地说:“陈县尉看到的那个士兵,就是身上挂十几个勋章的那人,名叫雷暴。

那混蛋大字不识,拿十几份薪水,比我这将军还高,每次见他招摇,我都想揍他。有他这榜样摆在那儿,士兵一提起技能训练,跑得比兔子还快,真让人牙痒痒。”

陈婴听到这儿,第一个想法是强悍——这是一支强悍到极点的军队,每名士兵都精擅两种以上的战斗技巧。尤为可怕的是,这支军队组合严密,在这种组合架构下,即使战败,也打不垮他们。难怪汉王敢带着数千人,就横穿千里,向燕国发出挑战。

陈婴的第二个感觉有点怪异。按说高翼坐在那里,其他人说话多少应该有点顾忌,可杨结侃侃而谈,毫没有在意高翼的存在。与此同时,高翼也只是阴沉着脸望着船外,好像根本不在意杨结说话冒犯。

呋——一旁的公孙杵长出了口气。他本以为这是一次决死之旅,听了汉军的配置后,他觉出了光明。

“殿下,统领族丁的是我两个兄弟——公孙林与公孙方,他们都在后船,殿下有什么吩咐,尽管告诉草民。草民行走这江面十几年了,水边一草一木都很熟悉……”,公孙杵话说一半,企盼地看着高翼,等着对方接过话茬。

高翼微微点头,杨结配合地补充说:“本就没把你们当外人……你告诉后船一声,让他们自己编组,相熟的五人一组,分入各队当向导,等我们回军的时候,准许你们带上家眷进入辽东。”

公孙杵大喜过望,狠狠地在船板上磕了个头:“谢谢殿下,谢谢殿下。”

高翼阴着脸,一指陈婴:“谢他吧,陈先生没少给你们说好话。”

平曲城的先祖、羌人公孙浑邪投靠汉朝后,坚定地认为自己是汉族一分子。为了显示这点,公孙族后人屠杀起胡人来,比那些饱受仁义道德熏陶的汉人还狠。三国时的名人公孙瓒是这样。而现在,当胡人入侵中原时,胡人不拿他们当外人,但他们却坚定地坚持自己的汉人身份。这也是公孙弘私下里跟儒生眉来眼去的原因。陈婴也就是借这点,跟公孙族拉上了关系。

后人是无法想象“五胡乱华”时代,汉民族所遭受的血腥与杀戮的,公孙弘所做的,只不过是世家大族通常的自保手段,但他的手段远较那些正宗的汉人豪族来的温和。

陈婴不怪公孙弘的囚禁。相反,他身在北方,对这些被朝廷扔下,在胡人铁蹄面前只能筑寨自保的大小豪族有莫大的同情,所以他竭力劝高翼善待公孙氏。这才有了高翼与重臣在舱内说话,而公孙杵不被驱逐的处置。现在公开纳公孙族丁入军,也是顺路成章的事。

雨还在下,公孙杵冒着风雨将汉军接纳的消息传递给后船,船上一片欢声雷动,随后,汉军参军开始给这些族丁配置武器——一色的崭新辽刀,这种价值巨万的宝刀,被当作基本配置分到了公孙族丁手里,令他们难以置信。公孙杵立刻进舱谢恩。

“殿下恩义太重……”公孙杵嚅喏着说:“我等新晋,给一把称手的兵器就行,没有兵器,木棍也行。全给辽刀,我怕,将士们不够用!”

高翼上了船来,就像亘古未化的寒冰一样,一直阴沉着脸,保持拄刀而坐的坐姿未动,听到公孙杵的谢恩,他微微扬了扬下巴,杨结马上代答。

“一名正式的战士上战场,至少要带三种武器。按最低等的轻甲步卒配置,他应该带一柄战刀、一柄备刀和一面盾牌,我们只给公孙族丁发放了战刀,这是对可有可无的附属人员的配置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