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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鹏瞟了贾诩一眼,心说你虽然说得有道理,可你眼睛里别笑得这么开心,就当别人不知道你是三国头号老毒物一样?西毒欧阳锋该不会是你的后代吧?

这时候,太阳落山,天色已经垂暮,康鹏见今天已经无法破城,便下令鸣金收兵,但此刻董卓军战士伤亡人数已过五千,装备低劣的汉中军民伤亡更是惨重,在投石车和脚张弓的间接打击和攻城董卓军士兵的直接打击下,至少两万汉中军民永远闭上眼睛,城墙上血流成河,城上城下尸横遍野,就连护城河都被染成了红色。

见到这凄惨的情景,本准备回营的康鹏心里一动,突然策马向前,在城上城下汉中军与董卓军瞠目结舌的注视中,直冲到汉中城下,他的亲兵们吓得魂飞魄散,慌忙一窝蜂的跟上,在康鹏面前竖起一道由长盾和人的身体组成的防线。

康鹏胸中热血沸腾,冲着墙头扯开破锣嗓子大喊:“我乃大汉太师董卓,请张天师出来答话。”

过了片刻,城墙上闪出一人,身着道服竹冠,五络长须轻飘,面容清瘦,颇有些神仙之姿,那人答道:“我乃汉中太守张鲁,董太师有话请说。”张鲁的声音虽然不像康鹏杀猪般的喊叫声音大,但飘扬极远,显得中气十足。

“张天师,本相奉圣上之命,兴王师讨伐反贼刘焉,但汉中路阻,本相不得已而攻之。”康鹏大喊道:“今天的情况张天师也看到了,汉中今天虽然守住了,可牺牲这么多军民百姓,值得吗?何况汉中守得住今天,守不住一辈子,张天师你是世外高人,道佛之祖,你忍心看到汉中军民百姓陪你殉葬吗?”

康鹏话音刚落,汉中城墙上顿时骂声一片,大意自然是大骂康鹏卑鄙无耻,欺骗汉中军允许董卓军踏入汉中,马上翻脸不认人,烧杀抢掠,意图吞并汉中,如今又来颠倒黑白。但张鲁却沉默无语,不知在想什么。

张鲁挥挥手,城墙上顿时安静下来,张鲁朗声道:“董太师,不是小人愿意看到这生灵涂炭之景,而是因为董太师你野心勃勃,意图图谋汉中,张鲁这才被迫率军民奋起反击,这修罗屠场,实在是董太师你一手造成!”

“不错!”康鹏的脸皮确实是越发厚实了许多,直接承认道:“确实是本相想要吞并汉中,不过,本相也是为了天下百姓着想,更是汉中百姓着想,这才被迫想要吞并汉中,但是这修罗场,却不是本相造成的!张天师你,不服教化,不服王道,王师至此,你不思率众归顺,却煽动无辜百姓抵抗天军,致使军民百姓惨死,看到这情景,张头师你心中能安吗?”

张鲁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无耻的人,反倒被康鹏这些无耻的话堵得无话可说,过了半晌,张鲁才又憋出一句话,“太师军至,张鲁身为郡守,不得不为国保境安民。”

康鹏暗喜,自己偷换概念的目的达到了。康鹏昂首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本相倒要问问张天师,你这郡首是不是大汉朝的郡首?你保的是否大汉的土地?安的是否大汉的子民?如果是,本相率军为圣上征讨逆贼,你就应该开城纳降,使民众安居乐业,张天师也不失公侯之位。如果张天师想篡土自立,也请张天师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开城放无辜的百姓出城,让他们免于战祸,不被战火牵连。”

说到这里,康鹏指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扯开破锣嗓子大吼道:“看到了吗?这就是今天死的人,明天肯定更多!张天师,本相替幸存的百姓求求你了,让他们出城避难吧!本相保证,百姓出城期间,西凉军绝不攻城!”

躲在后方的贾诩这时方才明白康鹏的用意,暗自佩服康鹏动摇对方的毒计,话说到这份上,张鲁要么拒绝,但士气势必动摇,百姓也不会像今天这么万众一心;要么就开城放百姓出城,经历这番厮杀,汉中百姓肯定也有意志不坚定的,见有一线生机,势必逃走,只要有一个人逃走,又会起到连锁反应,使更多的百姓信心崩溃,也会起到动摇汉中军民决心的效果。

贾诩明白康鹏的用意后,眼珠一转,一个歹毒的主意马上冒出来,招手叫来军中乐手,低声吩咐几句,让军乐手立即去安排。这时候,张鲁也猜到董卓的用意,暗自后悔出来与董卓答话,但又被董卓的话挤兑到这里,一时间倒也无计可施。

张鲁正犯愁的时候,董卓军中突然想起琴鼓之声,还有数十人同声作歌,唱的竟然是汉中民谣《小麦谣》,“小麦青青大麦枯,谁当获者妇与姑?丈夫何在西击胡?吏买马,军具车,请为诸君鼓咙胡。”这本是一首歌颂丰收之景的欢快民谣,董卓军乐手却故意唱得歌声凄厉,配合此刻汉中城前这血流成河的惨景,倒也有一种催人泪下的效果。

也很奇怪,开始还万众一心的汉中军民听到了这歌谣,仿佛被催眠一般,不少脆弱的百姓开始流泪,尤其是那些亲人战死在战场上的百姓想起往日的共享天伦之乐的情景,哭得更是厉害,眨眼之间,汉中军便军心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