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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见少爷语气不善,倒也不敢迟疑,躬身低着头道:“回少爷话,内院玉珠犯了事儿,上午大夫人传下话来,合府上下不得私自议论,有违反者鞭二十,所以……”。

听到这个消息,唐离一愣的同时,他身后跟随的贴身护卫头领唐星脸色也是急变,所幸他反应的快,才将那句将要脱口而出的话生生憋了回去。

“玉珠到底犯了什么事?”在唐离想来,实在不明白玉珠捅出了什么乱子,居然能惹得素来不问府事的腾蛟如此震怒。

“玉珠以符法魇镇小姐”,刚说完这句话,那小厮随即跟断了脖子一样,头垂的更低了,而唐星在听到这句话后,原本急转的脸色瞬间变为煞白。

“符法,蝈蝈!”闻言,面色为之一变的唐离也不再问,加快了步子向内院行去,而在他身后,原本不该再跟随的唐星没有按往常惯例回自己的院落,而是紧紧跟在唐离身后一起向后院行去,他这反常的举措让另外三个护卫惊诧不已,相互交换了个眼色后,这三人也跟了上去。

“已经到府,你们跟上来做什么?”到了后院的月门前时,唐离才省悟过来,扭头对唐星说了一句后续又向内行去,只是走不几步,他又回过身来道:“且先在这儿等着。”

进内院儿,唐离刚绕过照壁,就见院中地上挺直的跪着玉珠、宝珠姐妹,宝珠犹自在嘤嘤哭泣,玉珠却面色惨白的如死人一般,往日风情无限的眼眸也呆愣愣的一动不动。

见唐离进来,正自嘤嘤而哭的宝珠盼到救星,双眼一亮的同时,立即膝行到唐离身边,抱着他的腿哀哀求肯道:“少爷,玉珠一时鬼迷心窍,现在已经知错了,少爷开恩,少爷开恩哪!”

见往日娇艳温顺的宝珠姐妹成了这等模样,唐离也是心下不忍,只是没弄清楚事情原委之前,他也不便说话,遂将眼睛红肿的宝珠拉起后,便自向房内走去。

他刚在门口出现,就见屋内闷闷而坐的李腾蛟“哇”的哭出声的同时,已是扑进了唐离怀中,而在她身边已长到大狗般大小的小白也垂头丧气的凑到唐离脚边摩挲个不停。

自认识李腾蛟以来,这还是唐离第一次见她哭,一时心疼不已的拍着她头道:“天还没塌下来了,乖,别哭!”谁知她这一温言劝慰,李腾蛟愈发哭的大声了。

见李腾蛟如此,刚刚站起身来的郑怜卿轻叹一声后,又紧着脸坐了回去,而旁侧坐着的蝈蝈则是脸色一片平静,看不出喜怒来。

抚慰着李腾蛟收了哭声,唐离才搂着她向室中放置的案几走去,走近之后,却见案几上放着一个黄布裹草制成的小人,小人额头双眼及四肢处都钉着明晃晃的三寸钢针,而在小人儿旁边则放着一张黄纸,纸上除了古怪的符文外,还以朱砂为墨批着蝈蝈的生辰八字。

“这些符咒是在蝈蝈妹妹榻下发现的,经柳儿指认,玉珠已承认是其所为,府中出了这等大事儿,该怎么处置还得夫君拿个主意才是”,郑怜卿解说时的语气与蝈蝈的脸色一般,平静而没有波澜。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唐离心下是既发怒,又觉好笑,他自然知道这些符咒手段其实起不到任何作用,然则不管效果如何,在这个禁咒被人们普遍信奉的时代,玉珠做出这些事的用心却是险恶无比,也正是如此,使他着实为难着该如何处理,在这个奴婢身份极其低微的时代,凭玉珠所作所为,无论是送官还是依家法,都只有个死字儿,沉吟之中,唐离开口问道:“她这样做的原因可交代了?”

“十余日前,妾身和腾蛟姐姐及蝈蝈妹妹一起到大慈恩寺给母亲大人请安,玉珠姐妹也一同随行,期间母亲大人说了句‘蝈蝈年纪大了,也到该操办婚事的时候了’,不合玉珠听到这句话,就起了心思”,郑怜卿说的虽不通透,但唐离已明白了其中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