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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一些子琐事!”口中随意说着话,唐离已走到榻前,伸手拍了拍李腾蛟粉红的脸蛋儿,笑着问道:“这么晚,还在看什么哪?”

“奴婢玉珠侍侯公子宽衣!”福身一礼后,李腾蛟带过来的这个通房丫头就上前一步服侍。

“恩,你去睡吧!我自己来”,见玉珠伸手要替自己宽衣,大不习惯的唐离避开一步,挥着手说道。

被唐离轻拍着脸蛋儿,正咯咯笑着的李腾蛟见状,“唐离,你不喜欢她们?那明天回门的时候就把她们退回去!要什么样的咱们自己选。”

就此一句话,玉珠立时色变,不等唐离多说什么,她已是就此跪倒在地,伴随着她动作,刚刚端着铜盆进来的宝珠“咣”的一声掉了手中的盆,也不管地上满是水渍,就此也跪倒下去,与玉珠一样,不说话只是连连叩头不已。

唐时奴婢地位极低,《大唐律》中明文将奴婢与骡马等大牲畜并列,视之为主人财产,更规定奴仆若有犯错,主人可打死勿论。所以就时常有某府某宅奴婢因偷吃盐、肉被打死的消息传出。

正因为这一现状,一旦落身奴籍,所有奴婢们最看重的就是在主人府中的职司,希望能离主人越近越好,一则这样犯了错能有个求情处,再则也能有异日谋个出身的希望。

宝珠、玉珠以其貌美伶俐被相国妇人亲自选中做女儿的通房丫头,于她们姐妹而言,实在是万千之喜,一来跟着小姐一起出嫁,自然更得看重;再者,大多通房丫头一旦被主人给收了后,多是能谋个出身的,正妻虽然不敢想,但得个朝廷承认、能享受封赏诰命的“媵人”身份却是大有可能。

如今刚随嫁过来不两天就被退回,不说回府后当日那些对她们姐妹欣羡不已的相府奴婢该怎样幸灾乐祸,单是有了这次经历,她们随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光是想想就已让人不寒而栗。

红烛跳跃,新房之中,两个一般长相、一样穿着的少女拜倒于地叩首不绝,看着这等景象,唐离还真是无话可说,“不会将你们送回去的,都起来吧!”边说话,他那轻抚着李腾蛟面颊的手微加了二分力气捏了一把。

伸着手让玉珠脱下外衫,双脚泡在铜盆中任宝珠细心按摩,长吁出一口气的唐离心中虽然还有丝丝别扭,但这等享受带来的快感却是实实在在,半点也不虚妄。

李腾蛟拱着头,咯咯笑着在唐离怀中左钻右钻,直到舒舒服服的枕在唐离腿上后,这才安静下来,拿过榻上刚刚丢到一边的绢册,随意翻看着道:“唐离,你说是这个好呢?还是这个?”

伸出手指在李腾蛟娇嫩的脸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画着,正想着安禄山之事的唐离闻声随意看去,就见到绢册上正有光光的男女在以不同的姿势表演着“妖精打架”。

“你怎么在看这个?”唐离边说,边故做平静的瞅了身边的宝珠、玉珠一眼。

躲开那只伸向绢册的手,李腾蛟反过身来爬在唐离腿上,眼眸流光的指着绢册道:“刚才你没回来时,我跟她们两个商量来着,玉珠说这个好!宝珠又说这个好?我却觉着两个都好玩儿,唐离,你倒是说说,到底那个更好些?”

耳听此话,唐离是彻底的无语了,抓向绢册的手僵了一僵,再没继续动作,看她们这样子,只怕这幅春宫早被她们细细研究过不止一遍了,纵然自己再拿过来藏着掖着,也没了半点意义。

“腐败呀!真是腐败!”看着宝珠姐妹通红的脸蛋儿及看向自己时有意无意的双眼流波,唐离口中喃喃自语了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