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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闷热了许久后,终于在惊雷闪电交加中,下起了瓢泼也似的大雨。
襄州道学放了下午学的生员们,都聚集在檐下,边嬉笑打闹闲话,边静侯着急雨停止。
“看,快看”,生员中,一人的悄声低语,将众人的目光引向了那个前几天在诗会中突放光彩的前草包。
“出什么事儿来,连续七八天,这唐离就跟患了失心疯一般!哎……你看,你看……”似乎丝毫没觉察到众人的注视与天际倾盆般的大雨,麻衣少年抱着手中的青布包裹,就这样毫无迟疑的走进了漫天风雨之中。
几乎是在瞬时之间,大雨便彻底湿透了他的全身,但唐离竟是恍似未觉一般,虚浮的脚步也没有半分改变,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去,漫天风雨之中,他的身影看来是如此的心酸与凄凉。
“看他那傻样儿!真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是个情种!”书厅中,十五目送唐离出了道学,嬉笑声中,侧身说道。
“初经情事,正你浓我浓的时候,心上人突然不见了,这事儿初时还能忍,越是拖的时间长,他就越是难受,倒也不奇怪!”唇边撇过一丝冷冷的笑意,朱竹清讥诮声道:“不过我倒佩服他能耐的住脏,初经情事居然就找上个婊子,这还真是不鸣则已,一命惊人!”这句话刚刚说完,就引来十五大笑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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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悲伤未有图,懒将心事话凡夫。非同覆水应收得,只问仙郎有意无?
走进赁房中,唐离就这样湿淋淋的坐在了书几前,呆呆的看着那张便简发呆。
时间一点点过去,风停雨住之际,天际浮云尽散,露出那一弯如经水洗般,分外皎洁的明月来。
“蓬蓬蓬”三声叩门,唐离并没有起身,随后不久,就见门闩处传来“毕剥”声响,一个大头细身的半大孩子走了进来。
看了看内房中枯坐的唐离,又瞅了瞅墙角处的那件麻衫,大头孩子第一次改变自己的脚步,没有向前,而是向左走来。
“胡……胡饼……热……你……你吃……”断续的话语,唐离眼前出现了一只乌黑的小手,而小手上,却有两只犹自微微冒着热气的胡麻饼。
“我不饿!你吃就是”,看着半大孩子呆呆的眼神,唐离冰寒的心中升出丝丝暖意,只是这个笑容,依然是如此的勉强。
放下胡麻饼,半大孩子跑了出去,不过片刻功夫,就见他手提一个脏的看不出颜色的布袋又重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