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青心情复杂,终于举步到了方才单单公主写字的地方,戈兵说得不错,一丛杜鹃花旁,单单公主在一片褐土上,用碎石划写的就是那几个字。
或许风过后,尘土究竟会掩盖字迹,但那刻下的字,就像说过的话,总是存在。不在地上耳边,只在心间脑海。
轻风吹拂,山花摇曳。字迹尚存,人已不在。只有那随风而走的花香,从那青青的山上飘过,掠过那疾步东行的人,到了那摇曳的小轿旁。
轿子摇啊摇的,轿中人冷漠不改,只是望着如玉的手掌。十指纤纤,还残留着泥土的芬芳,花儿悄悄的开,但会来的人终究还是要走。
既然如此,是相见不如不见?抑或是,相见不如怀念?
第二卷 关河令 第三十五章 斗将
花开花落,青草萧瑟,转瞬又到了新霜染枫火的季节。野草枯黄,秋波涌起,秦州安远寨周边,满是寂寥。
风声起,征伐满空。
未及日落,安远寨寨门早早的紧闭,寨中的军民,如秋一样的萧冷。安远寨东的一家酒肆旁,斜阳晚照,风扯酒旗,呼呼作响。
这时尚未到晚饭时间,酒肆内只有一个酒客。
那酒客带个毡帽,衣衫落魄,伏在桌案上,不待天晚,似乎就已睡了。
酒客并不引人注意,伏在桌前,让人看不到脸。他腰间随便的带把单刀,刀鞘陈旧,如酒客一样的落魄。
酒肆的老板望着那伏案而睡的酒客,皱了下眉头。不过看看手上的碎银,还是摇摇头,喃喃道:“大好男儿,这大白天的就喝得酩酊大醉?”
这时夕阳萧索,一声锣响后,沉寂的安远寨稍有些热闹。
有些军民从远处尘道走来,三三两两的来到酒肆旁坐下,随便要些酒儿,就着些腌菜下饭。
锣声是守军交班的讯号,守寨一天的兵士,耕作一天的百姓,都会借歇息的功夫,到附近的酒肆喝几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