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也不禁咧了咧嘴,苦笑着摇了摇脑袋,老家伙这种恶趣味实在是独特,把太上皇跟天子一块损了。不得不干咳了两声,正色言道:“毕竟,那阮浪以少监之职外镇地方,职务相当,很是恰当。当今天子虽然惭政,但至少还能善纳人言,若是我等臣下,皆一力支持上皇之意,万岁应该不会再有更替之意。”
“廷益之言,正是老夫所想,既如此,等后日朝会之时,还望廷益能说于天子,还宣府一方宁静才是。”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天子愤,谁能解?
紫禁城中古木参天,每一株古木那粗大的枝干都能遮蔽十数丈方圆之地,使得荫下一片清凉,不过,那厌人的蝉鸣声,却一直在高低呼应,使得清凉中透着一股子燥意。
树下可是站着好几名的宦官,正拿着长长的竹竿,努力地伸长脖子瞪大眼睛,想要分辨出到底那些发出这等噪意的蝉儿隐于枝干何处,好将其粘下来,省得干扰到那些大人物们的清静。
时不时乘着活动发酸的脖子和手臂,小声地聊着闲话,聊着宫中的诸位大人物们身边发生的事情,比如那位杭贵妃昨日因为一名宫女在给天子端茶水时,冲天子多笑了笑,当夜杭贵妃的一枚珍珠耳环丢了,结果从那名宫女的房间里被查了出来,那名宫女险些被直接杖死,最后还是杭贵妃仁慈,将其发往浣衣局。
想比下来,倒是那位皇后娘娘心地仁仁慈许多,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位皇后无所出的原因,万岁爷很少会到皇后娘娘那边去,一句话,一个月里,能够去上一两回已算是幸运的,更多的时候,则是在杭贵妃或者是其他嫔妃处,而其中又以杭贵妃这里逗留的最多最久。
毕竟当今万岁如今就只有美艳的杭贵妃给他诞下了一个儿子,自然要偏爱一些。
正说着话儿,其中一人远远地看到道路的尽头出现了那天子銮驾,赶紧低喝了一声,所有人都已经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和嘴中的闲语,一律拜伏于地,其中一位年轻的小宦官偷偷地侧起了脸,隐隐看到了那在大内侍卫和宦官的簇拥之下,居于銮驾之上,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的万岁爷。
无视了这些无品无级的小宦官,銮驾飞快向前奔行,不过数十息的功夫,天子的銮驾便消失在了道路的另外一头,诸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万岁爷今儿又怎么了?一脸的阴沉。”那名小宦官忍不住拿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同伴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算算时辰,现在万岁爷应该刚刚下朝,想必是又让那些大臣们给气着了。”另外一位年近中旬的宦官板起了脸言道。“你们这些家伙都给咱家打起精神来,万岁爷心情不好,挨起罚来,可不光是棍子那么简单,都明白吗?”
听到了这声低喝,所有人都熄了闲扯的心思,老老实实地继续捉着那些古木枝干上的蝉,继续诅咒着这些该死的小东西到底都躲在哪儿。
“臣妾恭迎陛下。”在那杭贵妃所居住的殿外,早已得知了消息的杭贵妃领着殿内的宫女宦官朝着那已停于殿前的銮驾盈盈拜下。
朱祁钰这一刻脸上总算是稍稍露出了几丝笑意:“爱妃快快请起,不必这么多礼。”
“多谢陛下。”杭贵刀那张美艳的脸蛋上露出了一个娇媚的笑容。“陛下不是说今日有要务,怕是过不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