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皇与太后您真恩爱……”阿莱不由得羡慕地小声道。
听到了这话,钱一娘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嫣然一笑道:“是啊,陛下是最疼我的,可惜,若不是陛下执意要效法世祖皇帝……”提到了往事,钱一娘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黯然与伤感。“不过陛下终究是得老天保佑,活了下来。”
这位年轻的皇太后绝色俏脸上展露出了令人惊艳的笑颜,白瓷般的纤手紧紧地握着那块碧玉玉佩,甜柔的嗓音无比的坚定:“这一次,妾身再也不会离开陛下您了……”
“陛下,孙续宗大人已然率众入城,到行宫前了。”高赟一脸喜色地冲入了这由宣府巨商所献的行宫的后花园中,向着那正坐于水榭旁边观鱼,一面听着那娜仁奏着苍凉呜咽的马头琴的朱祁镇高声唤道。
“终于来了。”朱祁镇站起了身来,招呼着那娜仁与其一同前往。一手将那马头琴搁在了一旁,拉着那平时大方率真,此刻却显得有些扭捏地娜仁笑道:“来的人是我的四舅,你这个外甥的女人,也该去见见长辈,知道吗?”
听到了这话,娜仁轻轻地低嗯了一声,一脸甜意地随着那朱祁镇离开了后花园,刚刚步入了前厅,就看到了厅中已然有一位华服中年人领着七八名家仆与仆从打扮的人立于厅中。不需要其他人介绍,那位华服中年人自然是孙续宗,孙太后的亲弟弟,朱祁镇的四舅。
“臣,臣叩见上皇陛下。”一脸焦灼之色的孙续宗听到了厅外的脚步声,抬头一看,见到了那面庞晒得红黑,高大魁伟,容貌英挺的朱祁镇,不由得眼眶一热,径直便拜倒于地,哽咽道:“陛下您可算是回来了。”
看着这位血脉相连的舅舅,还有那七八名也同样拜倒于地一脸悲戚之色的众人,朱祁镇的心里边又何尝好过,松开了牵着娜仁的手,大步上前,搀扶起了孙续宗。“四舅切莫如此,朕如今不是好好的吗?”
“陛下,您受苦了。”孙续宗掩饰地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不过总算是幸得天佑,您总算是回来了。这位想必是娜仁郡主吧,微臣参见郡主殿下,多谢您了,若是没有您施以援手,真不知道上皇何日才能回明。”
“您不必多礼。”孙续宗这一礼,倒是让娜仁郡主羞了个大红脸,想扶又不好扶,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望着向了朱祁镇。
“呵呵,还不快叫舅父。”朱祁镇伸手扶起了孙续宗一面冲娜仁笑道。
娜仁暗松了口气,脸颊绯红,不过总算是能够照着汉家的礼节给长辈见了礼,孙续宗连称使不得,心里边倒是暗暗称奇,想不到,这位金发碧瞳的瓦剌贵女居然是真的对朱祁镇死心塌地,原本还以为瓦剌贵女助朱祁镇逃离瓦剌的消息不过是以讹传讹,如今看来,这如同传奇般的事情居然是真的。
孙续宗不由得暗暗砸舌,看来,自家这位外甥对女人的魅力实在是大,钱一娘为了他要死要活,这位娜仁郡主为了他,更是连自己的兄长和国家都背叛了。
“呵呵,是啊,只要回来了,人还好好的,就没有必要太过伤感了,只是,朕实在是有些愧对母后啊……”朱祁镇拍了拍孙续宗的肩头,颇有些伤感地道。虽然与自己的母亲素未谋面,可是单单凭她与朱祁钰闹翻,也要给自己送来数百家丁侍从和各种生活器物这一点来看,这位母后对自己的疼爱,完全是发自内心的。
“上皇千万不要这么说,您能脱瓦剌之手重回大明,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都不知道高兴成了什么样子。”孙续宗抹了抹湿润的眼角,一脸的感慨。
一番唏嘘之后,宾主坐定,孙续宗这才指着那八名拜倒于地的家丁仆从言道:“太皇太后知天子回明,身边无人照料,实在是心中不安,所以,微臣弟兄几人便凑了凑份子,一共带来了五百家兵,还有近百奴仆和侍女,望陛下能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