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让前世谈过了几位女朋友,却都因为这样那样的阻碍,最终都没能走到一起的朱祁镇无比地忌妒。而在完全地接收了这具躯体残留的记忆之后,钱一娘的音容笑貌,仿佛已经被人给深深地铭刻在了自己的脑海里,思维中,甚至让朱祁有一种自己转世轮回到这个时代,就是为了与她重逢,相守一世的错觉。
朱祁镇为自己会出现这样的念头而感到份外地荒诞,可内心里仿佛又有些许的认同。不过令他遗憾的是,自己穿越之前不是学明历的,而是搞近代史研究的,平时的兴趣也仅仅只是中国古代军事史,而非是关注于某朝某代皇家的事务,所以,朱祁镇只知道明朝历史上有明英宗这个打错一仗,杀错一人,先当皇帝,然后被人绑票,之后变成太上皇,结果又在数年之后再夺皇位的倒霉鬼,却不清楚这位钱皇后最终的结局,更是不知道当她的挚爱明英宗被俘虏之后,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朱祁镇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小命都还捏在也先这个时代最著名的绑匪头子手里,哪有闲功夫去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还不如祈祷一下今天晚上的晚餐除了羊肉之外能够多一点其他的佳肴。连续数日的羊肉吃下来,朱祁镇这张前世吃遍大江南北美食的刁嘴还真有些腻味了。
身为战俘的朱祁镇很是没心没肺地胡思乱想起来,周围,那些瓦剌铁骑却丝毫不敢懈怠,因为这个人,甚至要比等重的黄金时和宝石还要珍贵千万倍。
第十一章 哪家的野狗?
天色渐暮之时,大部队缓缓地停歇下来,没有军寨,有的只是一间连着一间的帐篷,一蔟蔟的篝火在营帐之中燃烧了起来,将这片大地渲染得犹如星辰倒映一般。
而朱祁镇还真没有一点俘虏的自觉,背负着手,心情颇为轻松地在营帐附近溜跶。本就是蒙古人的通事哈铭很熟悉地侍弄着一堆篝火,篝火上,是用木柴搭起的一个粗陋的架子,放置着一口铁锅,锅内的水已然开始翻涨,这口锅中那切得大块大块的羊肉和羊骨开始冒出了肉香。
而周围的那些瓦剌士兵们也同样在操持着篝火,烤炙或者是在煮着食物,有些人甚至还唱起了蒙古小调,苍凉而悠远的曲调,配上这样的场景,要不是还有数十名瓦剌士兵手握腰间刀柄,警惕而不善的眼神一直在盯着自己,倒有可能会让资深驴友朱祁镇有种已经踏足大草原的感觉。
至于袁彬,正站在朱祁镇的身后,警惕地打量着周围那些瓦剌士兵,继续履行着他身为作为大明天子宿卫的职责。营帐内外满是那充满了动物粪便的臭味和烧烤煮食牛羊肉的香气交杂在了一起,让不习惯游牧民族生活的袁彬不由得有些皱眉。
看到袁彬表情变化的朱祁镇以为是袁彬牵扯到了伤口,不禁关心的问了几句,得知是因为这股子怪味而有些不适,朱祁镇的表情不由得多了几丝古怪。
说实话,这种味道对于常年在租住房里闻惯了楼下每晚都会熏腾一夜的地沟油混杂着烧得焦煳的烧烤散发出来的异样浓香,还有白天那无处不在,无处不闻的汽车尾气、装修材料味道,还有能让人倒尽几天胃口的沙尘暴的朱祁镇而言,这种气味实在是算不得什么,甚至还让朱祁镇回味起了自己小时候住惯的农村二伯家。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亲切感让朱祁镇险些忘记了自己是身在敌营。
我是不是太没有大汉民族荣辱感以及敌我是非观了?看着这一望无尽的连绵篝火,听着那时不时传来的异族小调和朗朗笑语,嗅着那浓浓的羊肉汤的香味,口水差点滴出来的朱祁镇很是扪心自问道。
“陛下,莫要走得太远了。”这个时候,袁彬看到朱祁镇出神地信步直行而言,那些瓦剌士兵们的目光已然全都聚焦在了朱祁镇的身上,赶紧拉了正在走神的朱祁镇一把道。
“哦,好的。”总算是回过了神来的朱祁镇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向着袁彬温言劝道:“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你身子尚未大好,此时应该在营帐中休息才是。”
“陛下,随侍天子,乃是微臣的职责与本分,如今我们身在敌营,更是不能轻忽。”
看到袁彬那丝毫也不愿意妥协的表情,朱祁镇也只能徒劳地挥了挥手,继续在营帐外溜跶作为饭前运动,作为资深美食家,朱祁镇知道羊肉是最饱人的,所以,餐前最好能尽量地活动开身体,而且不能吃十分饱,最多七八分,好让羊肉能有在肠胃里膨胀的空间,另外就是餐前和餐后都要进行适量的运动,这样才能不至于涨着肠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