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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锄与柳絮相视窃笑,就在门外等候。

……

谢道韫醒来时觉得身子不胜娇慵,胯部有些酸痛,好似初入西府时学骑马颠簸过甚,她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娇吟,睁开眼来,看到的是两只大大的眼眸离得很近地看着她,不免吃了一惊,头向后一仰,再看时,那两只大大的眼睛已经闭上了,是陆葳蕤——

过了一会,陆葳蕤睫毛颤动,又慢慢睁开眼睛,见谢道韫还在看着她,不禁满脸彤红,不好意思再闭上眼睛,只好垂下眼睫,低低的叫了一声:“道韫姐姐——”

谢道韫应了一声,转头寻看,见陈操之仰天八叉睡在一边,披头散发、衣裳凌乱,哪里还有半点温文尔雅的名士风度呢!

谢道韫回过眼来,正与陆葳蕤目光相接,二女都是面色一红,各自侧过头去避免互望,两颗心“怦怦”乱跳,想着昨夜的放纵,真不敢相信那是自己,怎么能任由夫君这般胡来呢?太荒唐了,下不为例!

天已经亮了,既然醒了自然不好就这么躺着,谢道韫和陆葳蕤悄悄坐起身来,尽量不惊动陈操之,各取亵衣蔽体,却又觉得有些不洁,想唤婢女送衣物来,又觉得这样子很不雅——

忽见陈操之两腿一蹬,霍然坐起身来,看看谢道韫,又看看陆葳蕤,眼神清亮,笑嘻嘻道:“两位娘子,为夫有礼了。”说着,长跪郑重行礼。

陆葳蕤、谢道韫虽然知道夫君衣衫不整的就行礼有些戏谑,但也不好不还礼,两个人也只好衣不蔽体地还礼,甚是相敬如宾——

谢道韫心里暗笑:“陈子重,我还是没看透你,原来你还有这么荒唐和惫懒的一面!”

陈操之起身振衣道:“我去唤人来侍候。”撩开帷幄,走到门前开门,就见短锄、柳絮二人手捧漆盘、小脸红红躬身道:“婢子见过陈郎君。”

陈操之道:“你们入内服侍两位娘子起身吧。”

短锄、柳絮应了一声,侧身而进。

陈操之来到楼下,见小婵来了,正吩咐仆妇备水供他沐浴——

……

辰时,衣净体洁的陈操之与盛妆吉服的陆葳蕤和谢道韫三人至正厅向陈咸、陈满两位长辈请安,却见六伯父陈满一脸的困倦,陈操之赶紧问六伯父是否身体欠安?陈满笑呵呵道:“伯父身体甚健,只是有些劳累罢了,无妨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