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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道韫看了陈操之一眼,微显诧异,自顾品茶。

少年沈赤黔不知其师的心思,建议道:“去姑孰不必经吴郡,走太湖南岸的吴兴郡可省数百里路程。”

陈操之道:“长康在吴郡等我邀他同路进京。”顿了顿,又道:“陆氏女郎也要同道进京。”

刘尚值拊髀大笑,说道:“我正奇怪子重怎会不去华亭,原来如此,哈哈。”

陈操之对谢道韫、谢玄说道:“英台兄、幼度,你二人意下如何?”

谢玄明白陈操之这样问的意思,若他姊弟不愿与陆氏女郎同行,可走吴兴这一路——

谢玄凤目微眯,心道:“子重有了顾忌,为何顾忌,不正是因为阿姊的缘故吗?子重还是不能把阿姊只当作朋友的——”正要开口,身侧的阿姊谢道韫淡淡道:“我与幼度走吴兴这一路。”

第五十章 何独无义?

谢玄听阿姊谢道韫要避开陆氏女郎而改走吴兴郡这条路,心道:“阿姊不肯承认是爱慕子重,只说是惜才、交友,可她这样对陆氏女郎退避三舍分明暴露了她内心的想法,阿姊是喜欢子重的,但因为性情高傲矜持,既知子重倾心于陆氏女郎,家姊便不肯表露心迹,只想与子重朋友论交,不求长相厮守,只求终生为友——唉,世间痴情人,还有胜过家姊的没有?”

刘尚值见祝英台要与子重分道扬镳,暗暗诧异,心道:“此人怪癖又犯了,我与他也算是同学故友了,但一向不冷不热,若不是因为子重,我们是很难说得上话的,不知他与子重有何龃龉,竟不肯同行?”当下也不说话,以免被祝英台辞锋所伤。

陈操之看着谢玄,谢玄一点头,对阿姊谢道韫说道:“阿兄,我有话单独与你说。”

谢道韫跟着谢玄来到驿舍廊下,看着厅中的灯光照映在冷冷的地面上,低声道:“阿遏,你要说服我走吴郡?”

谢玄微笑道:“自来都是被阿姊说服,何曾说服过阿姊。”

谢道韫“嗤”的一笑,说道:“怎么,听你口气似有怨言?”

谢玄笑道:“岂敢,那是阿姊的教诲,弟心悦诚服。”

谢道韫敛着笑意,问:“既不是说服我,那还有何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