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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纨也笑,继续道:“想必郗姐姐也听说了,我家葳蕤别的都不肯嫁,苦等陈操之,会稽孔氏子弟孔汪也很优秀的,葳蕤却根本不予考虑,葳蕤性子执拗,若强逼她,后果可虞,我瞧她真是可怜,而且呢,这个陈操之并非轻薄浮浪之人,似可托付终身,所以很想成全他二人,只是二伯父陆始坚决不允,说宁愿让葳蕤一辈子不嫁也不肯嫁与陈操之。”

郗璇叹息道:“那些男子总是想着声誉、门第、官位,而我们女子则实在得多,只论人物和性情,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岁月悠长,名声、门第这些虚的东西不能并不是能倚仗的,我们女子只求寻到一个能对我们好的郎君,至于其他并不是很重要,当然,要是这些都有,那自然更好。”

张文纨深以为然,说道:“郗姐姐与尊夫王右军,还有道茂娘子与献之郎君,这都是既门当户对、又情投意合的佳偶啊。”

郗璇看了郗道茂一眼,说道:“我与茂儿都是王门媳妇,可以说是相互扶持呢。”停顿了一下,又道:“若依我之见,女子夫家门第比母家门第低些更好,这样更受宠。”

张文纨一愣,隐隐知道一些郗璇的苦楚,王羲之虽然爱护她,但王氏族人并不看重郗氏,所以难免会受些委屈,这样一想,更坚定了张文纨要把葳蕤嫁给陈操之的念头,到时陪嫁的良田钱帛以及婢仆都要超过钱唐陈氏现有的总和,钱唐陈氏还能不敬爱葳蕤吗?自然是由葳蕤当家,操之呢,也瞧得出来,很爱葳蕤,操之脾气也好,二人一定会美满幸福的,只是二伯父陆始——

张文纨道:“葳蕤二伯不允,这婚事就成不了,让我甚是烦恼。”

郗璇问:“陈郎君是聪明人,他有何表示?”

张文纨道:“让我家蕤儿等他三年,说会有办法。”

郗璇点头道:“以陈郎君之才,入西府当得桓大司马重用,只是女子三年,青春耗费可惜。”

张文纨道:“是啊,可是也别无他法,只有等待,葳蕤不肯嫁他人,而且现在也无人来陆府求亲了。”

郗璇笑道:“陈郎君才貌双全,除非江左大族子弟还有更杰出的,否则谁还敢向陆氏提亲!”

张文纨道:“是啊,真怕葳蕤的婚事给耽误了。”

郗璇问:“陆小娘子芳龄几何?”

张文纨道:“十九了。”

郗璇道:“比我茂儿小一岁,建康城中还有一个年已二十的大才女未嫁,不知最近情况如何?”

张文纨知道郗璇说的是谢道韫,便道:“未听说有婚嫁消息,谢氏女郎才高,无人敢娶。”

郗璇对三年前谢道韫拒绝嫁给她儿子王凝之一事至今耿耿于怀,揶揄道:“女子才高就不嫁丈夫了吗,谢道韫恃才傲物,又喜争强好胜,这样的女子娶回家也是累人,只怕就此终老谢家也难说,年少时硬着一口气不知无夫无子的苦楚,到老来就凄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