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忌瞧她吃醋的样子,忍不住失声而笑。原来,他方才所说的“诸娣从之,祁祁如云”,乃是一首诗中的句子,描写当年韩侯娶妻时的一个盛大场面。诸娣从之,指的就是滕婚制了。滕是指一个女子出嫁,须有同姓娃娣随嫁,也就是诸侯娶一嫡妻,同时要有陪嫁的妹妹或侄女同时嫁过去做庶妻。
滕制在春秋之前只适用于周天子,到了春秋年间,诸侯间便也开始实行了。这样做的主要原因一是受上古婚俗和一夫多妻制的影响;二是认为滕婚可以起到“重继嗣”的作用;三是滕婚有助于扩大联姻范围,加强政治或军事联盟的阵容。其中最主要的作用是为了继嗣,当时的人生老病死、难产而死是常见的事,生下的孩子存活率也不高,滕嫁制下,即便嫡妻死去或嫡妻不能孕子,也可用陪嫁的妹妹或侄女诞下麟儿,以保证两国联姻的稳固。
此时已经到了春秋末期,滕婚制又有所发展,开始出现了一位诸侯娶妻,与嫁女者友好的其他一国或两国也各出几名宗室之女陪嫁的事情,但是仍限于须为同姓。滕婚制下,最高规格是一聘九女。至于其他随嫁的女侍虽然也可侍寝,却只能做妾,一般情况下不会晋位做庶妻。
现在的情形是叔孙玉不愿把女儿嫁给庆忌这个亡国公子,但是庆忌一旦复国,晋位为诸侯,那时则是叔孙玉家配不上他了,没有九滕的规格是拿不出手的。庆忌本是随口调笑,逗起她的醋意,那双魔手便不知不觉地顺着她内凹的腰肢滑到了她又翘又挺、丰盈绵绵的臀部上。
叔孙摇光好象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红着脸,使劲推了庆忌一下:“讨厌,就知道……欺负人家,这些日子不见,你有没有想过人家啊?”
“当然有想,这些天你还好吗?”庆忌正经了些,那双手不再乱动,只是揽在她的腰间,凝视着她的面孔。
叔孙摇光微微点头:“嗯……,我还好,只是父亲最近又遇上了烦心事,我离开曲阜时他正在大发脾气。唉……,算了,不提这个,下个月我哥哥就回来了,有他在,父亲能省些气力。”
庆忌奇道:“令尊和谁大发脾气?来,咱们坐下说话。”
庆忌走到席上坐下,一拉叔孙摇光手臂,叔孙摇光站立不住,被他一扯,那丰盈翘臀便坐到了他的大腿上,叔孙摇光羞涩地挣扎了两下,便也任他搂抱着,晕着脸把三桓争立新君的事情说了一遍。
庆忌听的又好气又好笑,他也不知道自己选择了鲁国做为他反攻吴国的桥头堡是否正确。三桓在政治上的短视,很方便他混水摸鱼。可是同样因为他们在政治上的短视,也常常会因为不必要的内部纷争扯了他的后腿。
庆忌听到三桓矛盾再起,忽地想起自己近日要回都城向三桓调兵压制展跖的事来,如果三桓为了立君的事争执不下,岂不又回到了以前内耗不休的局面?展跖能有今日势力,就是钻了三桓内争的空子,三桓之争一日不止,谁会派兵来对付展跖?看来在三桓之上,是真的需要一个鲁君的,他的权力可能没有三桓强大,但是他的特殊政治地位,却能起到缓冲三桓矛盾,调和平衡各方势力的作用,这也就难怪三桓要争立自己看中的人了。
庆忌微微蹙着眉,搂着叔孙摇光轻盈的身子,在席上轻轻地悠晃着,叔孙摇光坐在他的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甜甜地看着他,彼此的动作和神情非常自然而默契。
庆忌思忖半晌,突地双眸一亮,脱口道:“鲁君,虽有名无实,却一定要立。我近日便回曲阜一趟,一定要劝得三桓家主达成协议,共同拥立新君,早日稳定鲁国局面。”
叔孙摇光一呆,失声道:“原来你在想这事……,那……你选立姬峦,还是立姬宋?”
庆忌一愣,反问道:“你问这个做甚么?”
叔孙摇光咬咬嘴唇,微微低下,幽幽道:“我……只担心你若拥护季孙大人所立的姬峦,怕是又要与父亲起了争执。你们两人,我实在不愿见你们剑拔弩张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