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叔孙玉双眉又是一挑。
“因为我需要一座城池,用隐秘的身份在那里经营,表面上,我是不受鲁国三桓接纳的,故此,这桩婚事当然也不宜公开。这样,它就是仅限于我与三桓世家才知道的一个秘密。而我迎娶摇光姑娘的时间,则定在光复吴国之后……”
叔孙玉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庆忌淡淡地笑了笑:“喜欢一个人,不仅仅是占有,也该为她着想。如果复国路上,庆忌战死沙场,我不希望她为我做一个披麻戴孝的未亡人!”
叔孙玉的双眉慢慢舒展开来,目光中的凌厉渐渐被一抹柔和的笑意所取代:“好,我……答应你,三桓合作,共同应付国君薨后鲁国之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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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忌在叔孙氏台上与叔孙玉唇枪舌剑地一番争斗时,叔孙摇光在台下紧张的浑身发抖。上面,一个是她的父亲,一个是她心爱的情郎,两个人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她是多么不希望两人之间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啊。
待到庆忌从台上下来,叔孙摇光紧张得喉头发干,脚下连向前的勇气都没有,只是急迫地盯着他,庆忌向她一笑,再点一点头,叔孙摇光的一颗心顿时放进了肚里,她惊喜地看着庆忌,嘴唇翕动了一下,忽然低下了头,红云满脸,艳若桃花。
庆忌微微一笑,举步向自己的车子走去。如今三桓怯于鲁君一死带来的可能后果,只能与他合作,而且都以为是以他为纽带,联系着三桓之间的这种合作关系。但是这毕竟是幕后交易,得瞒着吴国耳目。
按照约定,三桓会在吴国郁平然郁大夫的逼迫之下让步,“庆忌”将因此被迫离鲁返卫。这样的话,现在的这个庆忌就不能在鲁国公开露面了,现在当然也不宜和叔孙摇光有进一步的亲昵表现,说不得,过两日叔孙摇光还得在小姐妹们面前做出一副老父棒打鸳鸯的幽怨模样来为他遮掩。
可是,两个人眉来眼去的动作,并没有瞒过一个人的眼睛。李寒站在不远处,一双阴鹫的眼睛正在冷冷地看着他们。嫉妒是一种毒,如果他从不曾生起过对叔孙摇光的妄念,那么他就不会有现在的痛苦。然而,狂妄自负的男人心中产生妄念的时候,他会一厢情愿地把妄想当成必该实现的现实,叔孙摇光对庆忌的情意,在他看来,就是对他的背叛。怨恚,已深深埋在他的心底……
吉时已到。
龙头披上了红绸,被参赛舟手扛上了肩头,点香烛,献祭牲,登祭台,请龙。
三桓家主走下高台,缓缓行向中间那座最高的祭台,在长长的祭台阶梯下停住。季氏居中,叔孙居左,孟孙居右,彼此一望,表情各异。
孟孙子渊寒着一张脸,瞧见他们两个气就不打一处来,见了他们两个话也不说一句。三个家主各怀鬼胎,叔孙玉竟未发觉孟孙子渊这模样可不太象是与季孙意如早有合谋的同党。他和季孙意如互相看着,忽然一齐拱了拱手,季孙意如皮笑肉不笑地道:“叔孙大夫,恭喜你得此佳婿呀。”
叔孙玉也皮笑肉不笑地还礼道:“季孙大夫,真是慧眼识英才啊。”
“哈、哈、哈、哈……”,两个人的招牌式奸笑还未结束,孟孙子渊已不耐烦地一拂袖子:“甚么英雄狗雄、吉时已到,登坛祭神去吧!”说罢也不顾季孙意如乃是鲁国执政的身份,大步腾腾向祭坛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