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急忙回答:“挣钱呀——师傅,刘太公富裕,咱们雷火兵训练起来麻烦,没有半年时间根本成不了队伍。年前刘太公说世道越来越乱,我乘机向他推销了一些哥哥制作的掌心雷……三贯,每个掌心雷我只买了三贯,亲戚价,师傅,绝没有多赚他钱。”
“刘太公卖了多少个?”
凌飞谄笑着回答:“不多,一千三百个!”
“嗞……你居然,一笔生意挣了一万贯。花一万贯买手雷……这刘太公,很富裕嘛。”
“不多……”凌飞紧着表白:“师傅,刘太公要的是三代手雷,这种手雷用玻璃粉与铜丝作为拉弦装置,不怕风雨,丢出去就能炸……师傅,玻璃粉与铜丝,都是你才不久告诉我的秘方,原料都好贵好贵的,卖三千文,真是便宜啊。刘太公有十余座庄园,每座庄园百十个手雷守卫,真不算多啊!”
“那么,听情况,刘太公并未动用雷火兵?”
凌飞马上回答:“当然了。师傅,咱们的雷火兵驻扎在云台山东麓,恰好不在挡道的地方,梁山水寇若不穿越整个沭阳,怎会与我们雷火兵遭遇。再说,徒弟也不是白吃饭的人,虽然离开了训练营,可刘家也不能随意调动咱们的雷火兵……”
时穿想了想,又问:“你觉得,咱们的雷火兵能派上用场吗?”
凌飞想了想,他是经历过之前剿匪战斗的,自然很清楚雷火兵的长短。思索片刻后,凌飞摇摇头:“师傅,不中用的。梁山水寇以凶悍著名,纵横山东,诸县不可制。咱们的团练不过是才放下锄头的农夫,即使手上有火枪,但着急起来,恐怕只会拿火枪当作爆竹用——师傅,刘太公一个庄园有百十个掌心雷,不曾伤着多少匪类,说明那些庄户那掌心雷当做爆竹了。想必他们拿手上的火枪也一样,火枪还不如掌心雷声势唬人呢。
我猜想,大月梁山水寇也拿掌心雷当作大号爆竹了,那群水寇说是水寇,其实是一股山东马匪,各个拥有战马,只是因为行动迅速,官府才无法捉拿。他们攻击刘太公庄园时,那些庄户定是惊慌失措,见了匪徒移动快速,抢先释放爆竹给自己壮胆,结果梁山水寇被吓着了,这才……”
“不对,我听说江湖上有种枪,叫做‘暴雨梨花枪’,它是从陕西流传开的,乃是铁枪杆里面装上火药和沙子,遇敌时点燃火药,从枪头喷出铁砂,整杆枪火树梨花,很是耀眼。灼热的铁砂烫到人,让人很受伤。
梁山水寇纵横江湖,我听说他们当中,也有人擅长使用暴雨梨花枪……既然如此,他们对火药应该有一定认识——这可是大宋,身为宋代著名盗匪,怎可能不知道火药怎么回事?”
“师傅——”凌飞一声哀鸣:“《武经总要》上记载的火药配方,是军官都知道,可咱们如今使得还是‘火药’吗?明明是‘炸药’啊,那些药子已经不发火了,点燃就炸。梁山水寇知道火药这没错,可他们胯下的战马知道吗?炸药声响如雷,战马受惊后,还怎么受驱使?”
“幸好幸好!大约梁山水寇……的战马,也是第一次见识炸药,否则,掌心雷释放完毕,他们纵马一冲,庄园里的人能否活下来还是两可”,时穿感慨着站起身来:“真是头痛啊,天呐,该怎样锻造一支强军?接下来我们的目标是女真人,他们各个都是骑兵,辽国百万大军都被这些人一万骑兵击溃,我们该训练多少团练,才能挡住这股汹涌的狂澜?”
时穿后面说的几句话,大家都听到了,但时穿没有给人回味的机会,他跳过这个话题,招手唤过报信的贝捕头:“正巧,大尹宋昭就在我玫瑰办接官宴,你随我来。”
停顿了一会儿,时穿又吩咐凌飞:“你立刻去东海县,对施衙内说‘春雷’两个字,他会把一队人手交给你——这几年流民泛滥,我招募了四百名童子放在东海县训练。你对他说‘春雷’,他会把训练好的人手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