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奴买卖的事情,全大宋无人不知!大家都知道他们是奴婢,不是雇用的仆人。而海州城茶商们雇用黑奴,多数会提前签订一份雇用合同,绝不肯承认他们是买来的奴隶。
大郎这些奴隶既然是施衙内他姐夫赠送的,想必海公子以前有些预防手段,在官府也备了案子,通判询问起来,大郎只要出示与海公子的转聘合同——记住,只是转聘,不是转卖。这年头,一字之差就是罪行。”
黄娥跺脚:“我刚才懊悔,就是忘了这事,收下海公子‘转让的’——咳咳,‘转聘的’这些仆人,怎么忘了问他讨要转聘合同。”
时穿笑了:“我这些仆人,从码头上回来的时候都坐在马车里,当时黑灯瞎火的,谁能发觉这群黑炭团一样的家伙,除非是顾三娘,顾三娘心眼小啊,原来她在这里等着我啊。”
“可不敢胡说”,蒙县尉急忙提醒:“大郎,空口白牙的,可不敢随意指控——时大郎现在身上官司未清,没有证据,不要指责人。”
时穿哈哈一笑,不再纠缠这个话题,他招手唤上来几名黑人仆妇,用众人听不懂的语言说了几句,那黑人仆妇也用大家听不懂的语言回答者,紧接着,院中的黑人们逐渐围了上来,一番交谈过后,时穿冲蒙县尉拱手:“县尉大人,这事不用担心。不是需要聘用合同吗?马上就能出来——还是用他们昆仑奴的语言书写的聘用合同,你放心,官上要什么证件,我这都有。”
蒙县尉点了点头:“大郎原来能说他们的语言啊……这还能有啥事呢,这个,娘也,你先忙着,我先回了——大郎巡完街,顺便去州衙一趟,把这事一劳永逸解决了。”
时穿这是要当场伪造证据,蒙县尉有官身,虽然私下里俩人处得不错,但他那能站在旁边看人伪造证据,还给人递毛笔……所以他赶紧拱手告辞。
瞧,多会一门外语,太有用了,时穿喊英迪拉过来,送上印度制作的莎草纸、墨水、鹅毛笔——咱伪造文件,就要做的彻底像原件,这叫敬业。
呼呼呼写好契约,留在城中的仆人一次上前签字盖手印……做完这些后,时穿转向傍边看呆了的几位女先说:“几位,还愣着干啥?饭好了,几位女先不妨先跟小娘子们一块吃了早饭,而后直接开课……今后我这里都是这样,一天管三顿饭。”
几位女先躬身答应着,时穿回身招呼黄娥:“给哥拿官服来……啊,算了我带环娘去吧,那还小,不急着上学,你帮女先安排课堂,分发笔墨纸砚,今天争取开课……”
大将的官服是一身红袍——文官穿红袍,那是五品以上的朱紫衣,但大宋军服就是上红下黑:红袍、黑裤、范阳帽。大将属于武官阶层,所以袍子跟着士兵服装走。因为没有品级,“大将”袍服上没有绣各种禽兽,只绣了两个字,前面是“大”字,背后是“将”字。
大宋军中还有一种类似“大将”待遇的闲官官,名叫“勇敢”——这个词在宋代也是一个官职名,它是军中不用脸上刺字的、类似特种兵一样的“效用”——即志愿兵。“勇敢”的官服几乎跟大将完全一样,胸前是“勇”背后是“敢”。
等官袍穿上身,环娘也梳好头了,她跳上马车车顶,兴冲冲招呼两名黑小孩:“快,环娘跟哥哥巡街去。”
马车冲出了院门,墨芍一边忙碌着帮女先登记同伴名册,一边望着时穿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问:“哥哥怎么一口断定是顾三娘举告了,昨日哥哥巡街,赶车的不是那印度马车夫吗?……哦,我明白了,按说,那些黑人没在人前露过脸,知道他们存在的屈指可数?……啊,既然被人举告了,哥哥怎么还一脸无事的带黑仆上街闲逛。”
黄娥看了一眼隔壁的顾宅方向,回答:“哥哥上街去,岂止是闲逛?!他做这个官,那是替我们谋取地位。无权无职,咱这群小女子还不任由别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