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是,勾了下鼻尖,韩瑞辩解道:“我只是小小的校书郎,朝廷要印制什么书籍,根本不由我来决定,都是由礼部官员,对了,还有房相公……”
“施主莫要推诿。”法琳和尚打断说道:“小僧找到房相公了,他也推说不知情,是施主在负责此事。”
老狐狸,韩瑞暗暗腹诽,随之心中凛然,果然,那些和尚,看似处于下风,但是毕竟经营了几百年,其中的影响力,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房玄龄这种位高权重的人物,说见就能见到了。
“这位大师,只要你稍微考虑,就应该明白。”韩瑞摇头说道:“我官职卑微,在高官云集的朝廷之中,说白了,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这等大事,肯定受人节制,岂是我能够私下做得了主的。”
“施主此言差矣。”法琳和尚也跟着摇头,微笑说道:“施主之名,动于天下,就是小僧这等方外之人,也时常耳闻,又何必如此妄自菲薄。”
算了,真扯下去,更加纠缠不清,韩瑞沉吟了下,无奈说道:“这位大师,想印佛经还不简单,京城的刻坊也不少,大可前去找他们帮忙。”
“施主这话,又不对了。”法琳和尚摇头说道:“朝廷与民间,岂能相提并论。”
“这位大师。”郑淖约突然开口道:“官场之中,讲究上令下从,大师若是想要如愿以偿,大可说动天子,下达政令,谁敢不从,何必要为难我的夫君。”
“阿弥陀佛,女施主此言,自然很有道理,可是……”法琳和尚十分坦然,苦笑说道:“天子,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觐见的。”
“那么退而其次,只要房相有令,我家夫君肯定照办。”郑淖约说道。
老狐狸,小女子,都不是省油的灯,法琳和尚心中暗叹,轻声道:“房相有言,此事还需由韩施主做主……”
其实,这不是为了几本经书,而是待遇问题,同时,还有个严重的后果,道经,连同儒家经书,散发天下各地官学,其中却没有佛经,那些文人书生,普通百姓,看到了,潜移默化之下,佛教的地位,恐怕更加一落千丈。
就是有着这样的忧患意识,法琳和尚才站出来,与道士争辩,为了恢复佛家的本来地位,四处奔波活动,现在察觉这个问题,岂能善罢甘休,打听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连忙前去拜访韩瑞,听说他下乡了,更不愿意等候,一路追来。
所以说,古代的和尚,思维比较执著,什么恒心、毅力,从来不缺,说是不求名利吧,又在乎佛教的地位,说是贪图富贵,舍不得和尚的特权,又过着艰苦朴素的日子,一天一餐,而且是素的,从来不叫苦,却又占着宽宅良田,真是矛盾。
缺乏信仰,韩瑞自觉不能把握和尚的心理,而且,也从来不想了解清楚,听到法琳和尚的话,知道事情又绕了回来,陷入了僵局,房玄龄推说事情是韩瑞做主,韩瑞推说自己决定不了,像踢皮球似的,你来我往,怎么能够解决得了。
看法琳和尚的模样,肯定不是那么容易死心的人,要是没有个满意的结果,恐怕会一直纠缠下去,人家不吵不闹,态度和煦,笑容可掬的前来说理,韩瑞本性温和,又做不出恶语伤人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