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瑞轻笑说道:“一样是生活在同个蓝天下,大地之上,山水之中,朝阳夜月,有什么区别,相对小草更加的无辜,餐风宿露,却让兔子吃了,若不是向我托梦,恐怕连哭诉的地方都没有。”
“阿弥陀佛,施主真是好慧根,众生平等,无论草木、水石、禽兽,皆是生灵,没有高下之分,有因必有果,生死轮回,屡报不爽,岂非天命。”
韩瑞等人寻声望去,只见山脚下走来个和尚,却是前段时候与道士辩法,闹得沸沸扬扬的狂僧法琳,当日在终南山,走得早,双方争论的结果,韩瑞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都奈何不了对方,所以不了了之,没有想到今日会在这里遇上。
“施主之言大善,小草无辜,偏那兔子犯了贪念,口不留情,逼不得已,只能来求助施主了。”法琳和尚微笑道,双手合十,郑重行礼。
韩瑞明白了法琳和尚的暗示,顿时眼眉轻皱,避退两步,拉着郑淖约就走,宗教问题,无论古今,都是世界性的难题之一,韩瑞非常有自知之明,这水太浊了,看不清底细,最好不要涉足其间,免得淹死自己。
“施主。”法琳和尚快步上前,非悲天悯人说道:“既然受了小草之拖,为何不伸出援手,将那吃草的兔子赶走。”
“兔子吃草,与人吃饭一样,根本不需要理由,无非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而已。”韩瑞干脆说道:“在我眼中,草和兔,根本没有什么区别,没有兔子,这世间,全部是草,不见得是好事。”
“施主此言有理,问题在于,兔子非是只想吃草而已。”法琳眼睛泛出丝缕忧伤,沉声道:“他们是想除根,不留余地啊。”
“那也和我没有关系。”韩瑞说道,这倒是实在话,他也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能力,能够帮助那些和尚的。
“施主有言,草与兔,没有差别,那么为何行那助兔吃草之事。”法琳和尚,欺身上前,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
“喂,那和尚,你想做什么。”流萤俏生生道:“什么兔子、草儿,那是郎君与我在说笑,与你有什么关系,偏要横插进来。”
“阿弥陀佛,贫僧也有这个疑问。”法琳和尚宣了个佛号,轻声说道:“既然这位施主,口上说了两不相帮,却言行不一,令人费解。”
安抚郑淖约她们,韩瑞皱眉说道:“和尚,直说了吧,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那么,就恕小僧冒犯了。”法琳和尚微微行礼,求教道:“请问施主,近日来坊市之间,流传了许多装线书册,都是出自施主之手,这事应该不假吧。”
“差不多,不是我具体操作,但是事情的确与我有关。”韩瑞承认,不解道:“你既然找上门来,那么应该打听清楚了,这是陛下交办下来的事情,推行教化之道,振兴地方官学,应该与佛家没有关系吧。”
“怎能没有,坊市之中流传的书籍,除儒家经书之外,尽是老子、庄子,南华经……”法琳和尚苦涩说道:“莫不是佛家经典,入不了施主之眼,使得施主如此厚此薄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