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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冲微笑道:“你若真拿我当兄弟,那我问你,滕祥为何最近不在值房,也不去精舍侍候主子?还有他那个圣济殿兼北直隶御药库总管又兼了官洲知府的干儿子李准秘密进京你也不知晓吗?你是闷嘴葫芦一言不发。又怎么反倒怪我是泥胎?!”

陈洪身子一颤,双目露出吃惊之色:“你、你都知晓了?!”孟冲笑而不言。

陈洪默默坐下,一双眼闪烁不定,瘦长的脸也透出青白色。孟冲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滕祥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一回他最疼的宝贝干儿子把他卖了。”陈洪身子又是一颤,瞧向孟冲。

孟冲绽颜笑了:“陈公公如今知晓老孟心里能坐上掌印宝座的最佳人选是谁了吧?!”

陈洪的脸色彻底白了,惊得扭头望向紫竹帘门,低声道:“老孟慎言!”

孟冲嘿嘿笑着,弯腰将脚旁的大红食盒拎起放在紫檀长条桌上:“这是我亲自熬得一碗红枣枸杞羊脑羹,给陈公公补补脑子。”陈洪眼神慢慢下移,瞧向桌上的大红食盒。

“好了,我也该告辞了。”孟冲笑着拱拱手,迈步走向门口。

“慢,老孟你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陈洪突然低声问道。

孟冲停住脚步,悠然一笑,轻声道:“一个好汉三个帮,陈公公你只需记住了,老孟无论到何时都是你的好兄弟好帮手。”

陈洪眼睛瞬间一亮,站起身来,抱拳长揖了一躬:“陈洪送兄弟。”耳旁听到门帘轻响,抬头瞧去,孟冲已出了值房。

陈洪慢慢坐下,双目都是惊喜交加之色,双手颤抖着刚端起茶碗,紫竹门帘又掀起,一名牙牌奉御躬身走了进来。

陈洪脸色一沉,刚要张嘴呵斥,那名牙牌奉御翻身跪倒,满脸谄媚道:“启禀祖宗,您府上的管事张恕在宫外说有十万火急的事要面见您。”

陈洪一愣,心里一阵生疑,今晚是我服侍主子,张恕应该知晓我今晚不回去,什么急事竟然闹到夜叩宫门?急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向门口,那名牙牌奉御忙爬起身来,乖巧的掀开帘门,陈洪快走了出去。

一乘四人抬黄绸抬舆早已停在院内,陈洪下了台阶,锦衣卫急忙放低轿杆,陈洪快步进入抬舆,四名锦衣卫健步如飞出了院子,那名牙牌奉御两肩不动,跟在抬舆右侧飞奔着,竟然也是面不改色气不喘。

抬舆出狭长甬道,穿过绵延的气势威严恢弘的殿宇楼阁,过金水桥,下丹樨,沿着跸道来到宫门前,数十名带刀锦衣卫瞧见抬舆过来,早已翻身跪倒。

抬舆落下,陈洪走了出来,瞧了一眼跟随的牙牌奉御,牙牌奉御忙尖着嗓子说道:“开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