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亮抬头打量着满是灰尘的泥金匾额,眯着眼,咧嘴笑道:“元子,不是干爹不信你,是干爹这辈子没啥喜好,你说干爹这大半辈子,再漂亮的女人那也只是个摆设了。俺爹也不喜欢听个曲说个鼓书啥的,就喜欢看着人家从口袋里拿银子给我,我跟你说,那就跟大热天喝碗井拔凉水那么舒坦。”
吴元微垂着头,轻撇了一下嘴,忙陪笑道:“干爹,儿子蒙您提拔,终于也算熬出了头,您老让儿子去收城税,儿子心里感激着呢。可是干爹,儿子有一事不明,还请干爹能教教儿子。”
金亮收回打量着匾额的目光,笑着问道:“啥事?说吧?”
“干爹,照说咱这一天进项也不少,可为啥干爹要把你在城里的布庄、茶庄和客栈都弄得这么寒酸,干爹,您瞧瞧可这条街望去,就属咱家的客栈最破,干爹要是舍不得钱重新装修,这街上看着那家客栈好,咱们拿过来不就成了,何必?”
金亮嘴角一咧,露出一抹笑容:“元子,你说的那叫抢,干爹要那么做了,和地痞恶霸有啥区别,这不成了下三滥了吗。干爹是喜欢钱,可干爹喜欢的清白钱。还有你说干爹的铺面都寒酸,那我问你,咱的生意咋样啊?”
吴元一愣,急忙笑道:“好的不得了。”
“还是,你瞅瞅就是这么破旧的客栈,还有多少人打破头都住不进来呢,你说干爹我为啥还要装修呢。再说了,弄得那么张扬,费银子不说,还会遭祸的。元子你记住了,这人哪,无论什么时候,还是藏拙的好,小心没大错。”
“是,儿子记下了。”吴元忙道。
金亮这才笑着望向跪着的那群彪形汉子,眯成一条缝的眼中射出兴奋贪婪之色:“都跪着干什么啊,还不快带我去见财神爷。”
为首的彪形汉子一愣,抬头迷茫的瞧着金亮。金亮气得一跺脚:“就是花记药行的掌柜刘全宝。”
“回李公公,今儿倒是住进来两个外地药商,可、可是没有花记药行刘掌柜。”那名为首汉子说道。
金亮一愣,望向吴元,吴元脸色一变,忙躬身道:“干爹,儿子看得真真的,刘掌柜进了城。”
“那这是咋回事?”金亮抬眼望着街道。
吴元颤抖着说道:“也许、也许有啥事耽搁了吧,干爹不着急,刘全宝一会儿准到,干爹,要不儿子陪着您进客栈等着吧。”
金亮狐疑道:“元子,你说刘全宝不会是去他的分号了吧?”
“不会,刘全宝每次来彰德都规矩的很,都会先到咱这,再去分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