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应麒打了一个哆嗦,竟而一跤摔倒,赵橘儿慌忙唤来家人救起,又忙请医生来诊救,施针灌药之后,杨应麒悠悠醒转,对着天花板呆了半天,忽然问:“太子呢?皇后呢?”
赵橘儿在他晕倒后就一直服侍,哪有空暇去注意这些?却听旁边林舆道:“皇后听到二伯逝世的消息,正在后宫哭呢。阿武哥哥正陪着她。”
杨应麒头上下点了点,不知何意地说:“好,好……”过了一会,又问:“现在什么时辰?”林舆道是午时,杨应麒道:“扶我起身,我要到前面去。”
赵橘儿惊道:“你要去干什么?”但见他神色甚是坚决,便不敢再问。
杨应麒挣扎着起来了,下床时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幸亏有妻子儿子扶住才站稳了。赵橘儿替他穿好衣服,杨应麒一边传下号令,召诸大臣以及在塘沽将领相府议事。
到了议事厅时,陈正汇脸色苍白,双眼皆红,张浩郭浩和安塔海等亦肃容无语,但杨应麒脸上已无半点悲戚,陈显见了,心道:“丞相好一副心肠!不负他二十年盛名!”
杨应麒环顾当场,说道:“二哥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知道了。上天既已降祸,非人力所能挽回。但我们作为国家的股肱重臣,却不能乱了阵脚。”
诸文武大臣都道:“是。”
陈显问:“丞相,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请丞相说个章程。”
杨应麒道:“无他,就一个稳字。事情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一如平日就好。按现在的形势,一动不如一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诸文武大臣又都应道:“是。”
杨应麒继续道:“二哥去世之前,诸事均有安排,如今有三哥坐镇大名府,只需小心谨慎,南方料来无事。漠北、东北,不会受到此事太大的影响。至于西北,我料乾顺亦难借此翻转乾坤。眼下我担心的,是大哥伤心过度,或生暴怒之念,或伤万金之体,那才是国本之忧。但我在眼前这等局势下又不好擅离塘沽,无法到大哥跟前辅佐,不知诸位可有良策无?”
陈正汇沉吟道:“能否请狄议长走一趟?”
杨应麒一听这话,眼中便有赞许之意,但又有些担心道:“论身份狄叔叔自是良选,但他年事已高,近来旧患又有复发的迹象,我怕舟车劳累之下,会伤了身子。”
陈正汇道:“要不待我去看看狄府看看,问问狄议长的意思。”
杨应麒略一犹豫,便答应了。陈正汇来到狄府时候,狄喻也正在垂泪叹息,但他是经年老练之人,见陈正汇在这时候过来,便知有事,直接开口相询,陈正汇也不隐瞒,将杨应麒的忧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