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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情说好处有好处,大家对朝廷的绝望更加深了一分。那些列强也就更加不能相信清廷还有稳住亚洲局势的能力,到了后来,还是只有求到他的头上。他和列强之间,尤其是英国,已经开始有所沟通,只是等着最后谈判了。

说坏处就是北地局势,一下脱离了他的掌握!万一糜烂,他还要花费更大的气力去收拾。最要紧的是,他连搅乱局势的是哪只手,还弄不大清楚!

屋子里头的空气越来越紧绷。徐一凡越走越是冒火,转过头来狠狠盯着自己一干手下,他们也赶紧停了眼神的互相询问,危然端坐。

徐一凡狠狠一拍桌子:“不是老子干的!”

大家都不吭声。

“杏荪,北地情势,慰亭去后,就是你在掌握。怎么这么大一件事情,之前一点消息都不给我?北地安插的那些人,干什么吃的?每个月几万两的津贴,白塞给他们去嫖去赌了?”

徐一凡火发得可是有点儿大。对盛宣怀他一向是客客气气,这个时候也忍不住说了两句重话。没成想盛宣怀倒不大介意,反而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说重话,追究责任,那是将你当作心腹,始终客客气气,他盛宣怀在徐一凡麾下,只怕反而前途不大妙!

盛宣怀低头挨骂,其他人也不敢插嘴。徐一凡也知道自己这火发得有点无名。手撑在桌子上面极力的平息这胸中气息。

也不能怪他有点失态。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种极力挣扎出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心态。那时候局势越乱越好,越是纷乱,他越有机会出头。现在已经是他这条逆而夺取道路的关键时刻,反而怕的就是一切事情失去掌控!

张佩纶看看徐一凡脸色,一笑起身:“大帅,一点小事就如此失态,这又是何苦来哉?是咱们干的也好,不是咱们干的也罢。反正刘岘庄已经故去了,现在还是筹划以后的事情吧……”

他容色也严肃了下来:“大帅,行百里者半九十,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如预料中一般发展……当初杨士骧作乱于最危急的时刻,大帅不一样应对如常?现在大帅怎么就有点沉不住气儿了呢?”

徐一凡一震,闭上眼睛点点头:“幼樵,说得好。我这是爬得越高,生怕摔得越重啊……杏荪,刚才我语气重了一点儿,你别见怪。”

盛宣怀一笑起身:“大帅,何出此言!我等也是因为行事太顺利了,不免有些忘形。总想着北地再怎么折腾,也翻不出大帅的手掌心,懈怠了一点儿。属下回去这就布置,今后北地不管是一举一动,都呈上大帅的案头!”

徐一凡点头:“给袁慰亭发电报,宋庆那老丘八,要不马上出发,要不就别出发了!他办完那边差使,赶紧给我回来!”

说着说着,他就突然一笑:“他妈的,让天下人怕下老子,也未尝不好……嗯,刘岘庄故去,样子总得做一下。江宁城是刘督久镇之地,准在后湖设祭招魂,两江地方有受刘公惠政者,可去参拜,我说不得也要去上一柱香。通电天下,给老子痛痛的骂凶手!说以后抓到了,非生祭在刘公墓前不可!还有给李中堂去封信,好好解释一番,说这事情真不是我干的……设祭的事情,少川你来办,其他文字上的事儿,就劳烦幼樵大笔一挥了。”

看徐一凡完全平静了下来,唐绍仪和张幼樵都站起来领了交代下来的事情。

徐一凡接着又重重一拍桌子:“老子也不能白背了这个骂名!趁着大家害怕我徐一凡辣手的时候儿,协饷两江的那些督抚,可以提前召集起来会会了。看谁敢不来?注下在我这里了,还能站在干岸上看风景?我瞧着就下个月吧,接着刘公遇刺天下震动的时候,一鼓作气把下面的事情都给办了!就在后湖,我来招待这些督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