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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罂叹气:“我对自家女婿也毫无脾气,娇娇搜刮我的东西。向来也不曾留情啊……但我是想,目前大军已经很疲惫了,既然阴阪、阴口是赵武走过的地方,那里一定不会有敌人。”

栾黡怪笑:“当然了,那里还能找见一只兔子和野草,就是奇迹了——人都说娇娇擅长搜刮,可赵武子那才是真搜刮,刮地三尺啊。”

荀偃愤愤不平:“我早说不该相信郑国,既然阴阪、阴口只剩下光秃秃的地面,我们去那里干啥,应该直接挥军冲到郑国城下。楚国人不是来了吗?多好的机会啊,让我们再来一次大战吧。”

荀罂慢悠悠说:“我的命令已经下达了,执行吧。”

荀偃直喘粗气,国君瞪着栾黡——虽然他一向不喜欢栾黡,他这一刻,悼公急切盼望这个捣乱分子跳出来捣乱。

栾黡嘴唇动了动,荀偃开始怒气冲冲的向外走,栾黡的岳父范匄使了个眼色……栾黡终于低下了头。

范匄一直远远看着这里的争论,等栾黡低头了,他摆手命令所属私兵开始渡河。

几十万大军一起渡河,场面很壮观,悼公年轻,他扶着车辕,站在河边,心情激动地看着一队队士兵从他面前走过,而后登上木筏,开始向河对岸驶去,禁不住向弟弟杨干夸耀:“这场面,真壮观啊!”

杨干也在激动:“我平生最喜欢看的是自己披上铠甲形象,这么多人一起披甲从眼前走过,男子汉活在这世上,应该如此啊。”

杨干虽然是公子哥,但他体内流的晋国人的血,这位公子哥最崇尚的就是披甲横冲直撞,所以他受到了军纪处分。

杨干还要感慨几句,国君制止了他:“嘘,元帅正在跟人说话,那个人我认识,是小武哥的家臣东郭离,你过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东郭离被几名军官引导着,他走到荀罂面前,不慌不忙的行了个礼,不紧不慢的说:“元帅,主母心中挂念你,让我送来了一些冬衣。”

智罂大笑:“我家娇娇还是心疼我啊。”

说罢,荀罂挥手:“各干各的事去,每个人都把自己的职责完后好。”

客人来跟元帅谈私事,其他人虽然很想知道国内的情况,但出于礼节,他们各自走开几步,把目光投入到渡河的士兵身上。

荀罂左右看看,感觉到附近的人听不见他们的交谈,他沉下脸来问:“国中有什么灾祸?”

东郭离愣了一下,荀罂解释:“我知道你一直在‘原’,负责供应新军的后勤,现在你找上我,而不去找赵武,一定有大事——再说,娇娇什么脾气我还不知道,她要给人送冬衣,一定是先送到夫主那里,然后才能想到她父亲。所以,如果你真是为送冬衣而来,应该是赵武派你来的,绝不会是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