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吧,本官自会处理此事。”也不多说什么,田尔耕就将卢州给打发走了,他可不想在自己的下属面前表露出自己的忌惮。不过事情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就必须有个说法,究竟该不该向九千岁禀说此事呢?在想了半晌也没有结论后,他觉得自己应该去找个人商量一下比较好。第一个跳进他脑海的人选就是崔呈秀,他和自己的关系一向不错,再加上他为人智谋深远,确是一个理想的询问对象。不敢再有耽搁,田尔耕趁着现在天色还没有黑,就立刻出门赶去崔府了。
“你是说这个唐枫明知道信王府外阻止他进入的人是锦衣卫的人,依旧毫无顾忌地进去与信王攀谈?”崔呈秀眯着眼问道。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他的嘴角就翘了起来。这段时间他正愁对唐枫没有办法呢,这个家伙去了一趟辽东后居然更得公公的看重了,这让他明显感觉到了威胁,现在正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可以使公公对他产生怀疑。所以在假装为田尔耕考虑了良久之后,崔呈秀才说道:“以我之见,此事可大可小。若是那唐枫只是和信王叙旧的话,我们便是不报也没什么要紧,但报了他也不会怪责,毕竟这是九千岁吩咐下来的。但若他去见信王是另有目的的话,就不会与九千岁说了,而你们锦衣卫既然是看着王府的,当然就要如实上报了。所以若让我说的话,你上报比不报要好得多。当然究竟怎么办,还是由田大人你自己决定。”
虽然口里说由田尔耕自行决定,但他话里已经点出了利弊,田尔耕微一权衡就懂得了取舍,立刻道:“既然如此,我这就去见九千岁,向他禀报此事!”
崔呈秀心中暗喜,面上却装出了一付义气为先的态度道:“这样吧,我也正好有事要去见九千岁,就与你一道前往吧。说不定在九千岁的面前我还能帮着你说上几句呢。”
有这个人帮着自己说话,田尔耕当然是一千个愿意,立刻谢过了崔呈秀。他们两人都是魏忠贤很是看重和信任的人,几乎总会去魏府办事,所以那些门房和下人也不会像对陈伟那样为难他们,很快地,他们就见到了魏忠贤。
在听了田尔耕的禀报之后,魏忠贤胖胖的脸上果然产生了一丝阴霾:“你们说说看,这个唐枫如此去见信王是什么用意?难道他就不知道问问咱家的意思之后再去见他吗?”
“九千岁,下官以为他或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要与信王说,所以才会如此行事。九千岁可还记得他曾谴人去见过信王,这才导致后来九千岁被皇上责备一事。”崔呈秀虽然知道自己的这个推论很不靠谱,但是只要能说动了魏忠贤,那唐枫就会有难了。
魏忠贤显然对之前的事情还没有释怀,听了他的话后果然起了疑心:“莫非他与信王真的有什么比密约吗?不行,咱家必须找他问个清楚!”
“九千岁,只怕当着您的面,唐枫是不会说实话的。”崔呈秀继续挑拨道。
“那咱家该怎么办?总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将他拿下吧?”魏忠贤有些无奈地道。
“九千岁还请宽心,下官有一法可以试出这个唐枫的心思。他既然知道了那些锦衣密探是奉了您了意思行事的,那么若是心里没鬼的话他就会来向九千岁说明此事。若他不来说明的话,即便他心里没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也表明他对九千岁……”他的话点到即止,其他的意思就要魏忠贤自己去领会了。
显然这话已经说得很是明显了,魏忠贤果然点头道:“呈秀你说的是,咱家就看看他什么时候来对咱说实话吧。若他不来说此事的话,只怕这人也是不能重用的。”
他的话音刚落,好象就是为了衬托他的这番话,一名仆从就在外面恭敬地道:“九千岁,外面有个叫唐枫的人求见。”魏忠贤闻言,脸上的阴霾不禁少了许多,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他立刻道:“叫他进来吧。”
唐枫走进堂中,看到崔、田二人都在时,就已经猜到了他们的来意了。他心里不禁有些庆幸自己的打算了,他知道今天这事是瞒不了人的,所以索性就大方地来向魏忠贤禀报,现在看来来得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