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枫看着朱由检半晌后才道:“若真是如此,下官就不必在今日当着众多锦衣卫的面来见信王了,这只会让魏忠贤对我产生疑虑!”说到这里,唐枫发现朱由检面上原来的讥诮之色有些淡去了,便继续道:“我唐枫一生所求不是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封妻荫子,只求上对得起朝廷,下能使自己心安罢了。虽然我现在是受那魏忠贤所看重才坐上的这个位置,但是这也是我在辽东死守宁远立下大功所应得的封赏,我并不以为自己是靠他魏忠贤才能升迁。而且实不相瞒,下官心里还在想着有朝一日能够为朝廷,为天下黎民除去这个奸贼呢!”
朱由检有些吃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想从他的眼里和表情上看出他究竟说的是不是实话,在仔细看了好一阵后,他才能够肯定唐枫所言都是发自肺腑的。不过朱由检还是不敢放松:“你所说的真是心中所想吗?”
“天地可鉴,我之所言句句是真!我早就有想为天下除去阉党之心,奈何势单力弱,无力回天,所以现在只能与这些奸贼虚与委蛇,只等机会的到来,这才来到的京城担这指挥佥事之职。”唐枫老实地说道,这个世界上能让他全无顾忌地说出心里所想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解惑,因为他对自己是名为主仆实为兄弟的感情,而另一人就是眼前的朱由检了,因为唐枫知道他也是一心想对付阉党的,而且只有坦诚以对,这个未来多疑的崇祯皇帝才会相信自己。
“好,本王信你的话!”朱由检在看了唐枫有好半天后,终于点头说道。他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判断,除了之前就有的对唐枫的莫名的信任之外,更主要的是他看不出唐枫欺骗自己有什么好处,他怎么说也是一个王爷,即便是魏忠贤知道自己要对其不利,也不敢在面子上怎么和自己为难。
唐枫见朱由检终于相信了自己的诚意,也轻松地笑了起来:“多谢王爷的信任。其实今日下官来此倒也不是有意为之,而是凑巧走过,看到了王府外有些不寻常的人走动这才想起进来向王爷问安的。这些人可是因为之前王爷帮下官向皇上进言所致吗?”
朱由检说道:“不错,这些人正是因为那魏阉在得知本王向皇上进言对其不利之后才被他安排在门外的。”
“他们好大的胆子,王爷乃是皇室贵胄,他们也敢软禁吗?”
“如今朝政由魏忠贤一言而决,还有什么事是他干不出来,不敢干的?不过这些人倒也不敢对本王怎么样,只不过是监视本王的一举一动罢了。可是有这些人跟在身边,本王就是想要出去一下都很不方便。对了,你此次来见我,就不怕魏阉会起疑心吗?”
“下官已经有了应付之法了,而下官之所以进来见王爷就是想告诉王爷两件事,一就是下官并没有变,还是那个刚去辽东的唐枫;二便是我可以帮王爷想法子将这些人从王府的周围撤去,让王爷你能重获自由。”
“真的吗?这可是太好了,你有什么法子?”朱由检忙问道。
唐枫于是就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然后道:“王爷只管宽心,用不了几日,您就可以不必见到这些人了!”
第220章 计助信王(2)
负责对信王府进行监视的千户卢州很是矛盾,就在之前他已经接到了自己下属的呈报,知道了唐枫曾进过王府一段时间,也不知道他与王爷谈了些什么。而现在让他头痛的是自己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呢?是向指挥使田大人禀报,还是将事情给压了下来?如果是寻常的官员仗着身份进了王府的话,即便那些人不敢阻拦他,只要卢州知道了就不会有任何的犹豫。但是这个唐枫可不一般,虽然现在只是一个四品的佥事,但他深得九千岁赏识的事情已经是个不争的事实了,如果自己因为此事而得罪了他的话,后果可不妙啊。
想到这一年多来阉党内部的争斗,许多人因为一个小疏忽而丢了官,卢州就觉得背上渗出了汗来。不过要是知情不报,而让人知道的话,说不定会有觊觎他这个位置的人向上奏报,到时候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在犹豫地在自己的千户所里来回走了有半个多时辰之后,最终卢州还是决定将此事上报田大人,说不定田大人也有和自己一样的顾忌,这样自己就算是撇清关系了。卢州想到这里立刻就赶去了北镇抚司,去见那田尔耕。
如今的田尔耕的权势已经更进一步,虽然比不过东厂的人,但是锦衣卫指挥使和九千岁心腹的身份已经足以让他在京城横行了。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其实并没有多少野心的缘故,对东厂死死地压着自己并不觉得有多不可接受,所以才能和这些人都相处愉快。但在听了卢州的禀报之后,他就不愉快了,一般的官员若是这么做,他完全可以找一百种借口将之捉到自己面前甚至是丢进诏狱盘问,但这个唐枫就委实有些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