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娘养的,老子砍了你!”被戳中心头伤疤的张献忠大怒,下意识的又去摸刀。还好,张大少爷及时喝道:“张献忠,你给本官退下!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吴六奇也上前拉住张献忠,连使眼色让他冷静。张大少爷又转向左良玉狞笑道:“很好,既然你不服气,那本官就回答你的问题,让你死一个明白!你问本官凭什么只杀你,不杀李自成和张献忠?那本官反问你一句,李自成和张献忠在西安城里祸害百姓的时候,是什么身份?后来他们又是什么身份?”
左良玉无言可对,张大少爷则又接着说道:“没办法回答了吧?没关系,本官替你回答——李自成和张献忠在城里祸害百姓的时候,身份还上乱民,不受军纪约束,后来他们又忠实执行了本官的命令,将功赎罪,所以本官上表朝廷,请求朝廷赦免了他们的罪行,也不再追究他们之前的过错!而他们投降并且被编为官军之后呢,又可曾想你这样,又是纵容士兵奸淫掳掠又是率领军队与军法队对峙的?”
“张部堂说得对,张献忠和李自成二位将军归降之后,确实严格约束了自己的士卒,再也没有做出祸害百姓的事。”孙承宗附和,又冲左良玉呵斥道:“昆山,你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自己带头违反军法不说,竟然还敢攀扯他人,咆哮帅帐,顶撞上司?跪下,给老夫向张部堂跪下!”说着,孙承宗向陕甘众将连使眼色,陕甘众将会意,赶紧上前七手八脚的把左良玉按了跪倒。
“李将军,张将军,你们也息怒吧。”张大少爷没再理会左良玉,转向张献忠和李自成说道:“今天的事,你们不要在意,本官也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但你们也必须记住,你们现在已经是大明官兵了,以后要是敢做出类似的事,本官也绝不会轻饶你们。”李自成和张献忠心中感激,抱拳答应后恨恨退下。张大少爷点点头,又转向左良玉喝问道:“左良玉,本官的话,你都听到没有?本官现在行军法杀你,你可服气?”
左良玉恨恨不语,孙承宗则满头大汗的向张大少爷拱手说道:“张部堂,既然你给了李自成和张献忠二位将军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那请你也给左将军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吧,老夫愿为左良玉将军做保,请部堂大人刀下留人。”
“老孙啊,我总算明白袁崇焕为什么会在你手里坐大了。”张大少爷心中嘀咕,又提高声音说道:“孙阁老,不是晚辈不给你面子,只是这左良玉多次纵容扰民在先,继而又率兵抗法,最后还咆哮帅帐,祸乱军心,晚辈如果不杀他,如何服众?”说罢,张大少爷又是一拍桌子,喝道:“来人,即刻将左良玉推出辕门,斩首示众!”
“部堂,请法外开恩啊!”陕西总兵吴自勉出来双膝跪下,磕头求情。其他的陕甘将领也纷纷跪下,都道:“部堂,请法外开恩,容左将军戴罪立功!”
“各位将军,抱歉,军法无情,那怕是我的亲兄弟犯下如此大罪,我也不能宽恕他。”张大少爷摇头,又喝道:“推出去,斩!”
“张部堂——!”太过喜欢护短的孙承宗被逼无奈,只得也是向张大少爷双膝跪下,磕头说道:“请部堂看在老夫面子上,饶左良玉一命,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吧!老夫,求你了——!”
“阁老,你……”皇帝的老师都跪了下来,张大少爷也只得站了起来,下坐去搀孙承宗,但孙承宗却说什么也不肯站起来。那边宣大众将和河南众将众怒难犯,除了少部分将领外,大部分人也纷纷跪下,向张大少爷抱拳恳求,“请部堂法外开恩,给左将军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那好吧,看在阁老和各位将军的面子上,就饶他一命。”早就料到有这种情况的张大少爷无可奈何的改口,又恶狠狠说道:“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拖下去,重责六十军棍!还有,本官治下,绝不容许这等作奸犯科的罪将存在,你左良玉是从宁远充军来的陕西,就给本官免去一切职务,贬为普通士卒,再充军回宁远去!”
“张部堂……”孙承宗还想恳求。张大少爷却一甩袖子说道:“阁老,你不必再说情了,没有杀他,晚辈已经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了!晚辈如果再饶他,还有什么面目去见那些功勋过人却又死在晚辈执法刀下的大明将士?”孙承宗无奈,只得讪讪起身,其他的陕甘将领也大都无可奈何的站了起来,那边左良玉则昂着脑袋被军法队押出大帐,押到刑场接受军法处罚。
又过了片刻,被打得血肉模糊晕死多次的左良玉又被抬进大帐,接受张大少爷验刑,张大少爷仔细看了看左良玉的神色,发现他的双目之中果然是怒火熊熊,满怀恨意,仿佛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一般。张大少爷微微点头,又喝道:“抬下去,明天一早,立即派人押往宁远充军,一刻不得停留!”孙承宗厚着脸皮还想再次恳求时,张大少爷却已经拂袖而去,说什么都不肯再给他半点机会。
……
被左良玉的事情一闹,给宣大将士接风洗尘的宴会自然而然的就是不欢而散的命运,但宴席散后,兴犹未尽的吴六奇、吴三桂、满桂和赵率伦等老战友又相约聚到吴六奇帐中,喝点小酒互叙别来之情,顺便再耍几个小钱调剂调剂情绪,一帐欢悦。闹腾到子时过后,众将刚要散去休息,张大少爷的亲兵却又过来传令,对吴六奇说道:“吴将军,部堂让你带上五十个好手,马上到他的寝帐去侯命。”
“出什么事了?要不要我们也去?”吴三桂和赵率伦等将都是一楞,生怕左良玉的事情陕甘众将不服,企图对张大少爷不利。吴六奇则打着呵欠说道:“部堂既然只叫我带五十个弟兄过去,证明肯定不会是什么大事,大家都放心回去睡觉吧,我带人去就行了。”宣大众将一想也是,嘱咐吴六奇如果有事就马上知会自己一句,便各自散去,吴六奇又叫住家门吴三桂,笑道:“三桂兄弟,你身手好,赔我走一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