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人,请你看在他们的功劳份上,饶他们一命吧。”陕甘众将纷纷求情。张大少爷不动声色,喝道:“满桂将军何在?”
“末将在!”满桂出列抱拳答应。张大少爷问道:“天启六年本官北伐科尔沁草原凯旋归来之时,你军队中被本官正军法之人,都立下了什么功劳,因为什么被杀,请告诉孙阁老和各位将军。”
“末将遵命。”满桂是直人,毫不忌讳的答道:“天启六年被大人所杀之士兵叫哈丹,是末将麾下骑兵火长,曾经跟随大人你奇袭建奴伪都盛京,在喜峰口大战中生擒喀喇沁草原台吉哈斯乌拉,后又在奎苏布拉克会战中身中三箭仍然死战不退,斩科尔沁千夫长一名,生擒敌百夫长一名,积功升至千户!后来我军凯旋返回古北口时,他因口角纷争杀害当地百姓一人,被大人你斩首示众!斩首之时,大人你命末将为他敬酒,又从自己俸禄中拿出纹银百两,抚恤他的家人!”
“很好,但后面那句可以不用说的。”张大少爷点头,又喝道:“吴三桂何在?”
“末将在!”吴三桂也出列抱拳,不消张大少爷命令便主动说道:“天启八年,张家口会战后,末将狼骑队士卒艾华因调戏民女,奸淫未遂,被大人你斩首示众!此人曾经先后参加过喜峰口大战、打鸡会战、奎苏布拉克会战、格勒珠尔根城外围战、府谷大战、临县大战与张家口会战,作战勇敢,每战争先,杀敌以百计,还曾经在战场上生擒过蒙古大汗林丹妹夫兖楚克之子达达奇,功勋累累!但他违反军法,罪当处斩,狼骑队上下,包括末将在内,无一敢向大人求情,仅是每人捐出一钱银子抚恤他的家人!为此,末将也被大人重责军棍二十,末将治军无能,甘愿领罪!”
“孙阁老,各位将军,你们还想为他们求情吗?”张大少爷平静的向孙承宗和陕甘众将问道。其实不用张大少爷开口询问,孙承宗和陕甘众将就已经全部怏了——没办法,张大少爷连这些功勋卓著的主力将士都舍得杀,就更别说这些只是颇有微功又严重违法的二流士卒了。无奈之下,孙承宗和陕甘众将只得讪讪退下,张大少爷则毫不犹疑的一挥手喝道:“推出去,斩!”
“大人,大人!饶命!阁老,阁老,救救我们啊!左将军——!”惨叫声中,五个倒霉蛋被推出了辕门砍脑袋去了。背负荆条跪在正中的左良玉心里也七上八下起来,有心想要开口求饶,却又拉不下这个面子,不求饶吧,又不知道张大少爷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会把自己怎样处置,胆战心惊之下,左良玉悄悄偷眼去看第二个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孙承宗,恰好孙承宗也偷眼过来看他,目光相交,孙承宗向左良玉微微点了点头,又使了一个眼色,左良玉这才稍微放下心来,硬着头皮向张大少爷磕头说道:“张部堂,末将治军无能,属下铸成如此大错,末将甘愿领罪,请部堂大人严惩。”
“你治军不严,当然得接受处罚。”张大少爷冷冷的说道:“可本官也不想只捡芝麻,不拣西瓜——左良玉,本官问你,军法队抓捕你的违法亲兵之时,你可曾率领军队前去与军法队对峙?而且还放出狂言,如果军法不放了你的亲兵,你就要把军法队全部杀死?”
“末将……末将一时冲动。”左良玉知道当时旁观的人太多,也不敢狡辩,只得又硬着头皮老实承认了罪行。张大少爷略一点头,又问道:“那你自己说,你这样的行为,该当何罪?”
“斩……首。”左良玉胆战心惊的答道。张大少爷又一点头,平静说道:“好,来人,把左良玉也推出辕门,当众斩首,以正军法!”
“什么?”左良玉急了,猛的跳起来吼道:“凭什么要杀我?先不说我没奸淫民女,就算我奸了又怎么样?那几个女人,都是李自成和张献忠这些贼头玩剩下的烂货破鞋,李自成和张献忠这些贼头玩得,我们官军凭什么玩不得?”
“昆山,你给老夫闭嘴!”正打算出来求情的孙承宗大急怒喝。李自成和张献忠的脸色则马上变得既是尴尬又是阴沉,而张大少爷对此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现在听到这样的话,还是忍不住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咆哮道:“大胆!死到临头,还敢出言狡辩?”
“末将没狡辩,说的全是实话!”左良玉也是豁出去了,站直身体吼道:“你张大人可以到城里去打听打听,问问张献忠和李自成这两个贼头、还有他们的贼兵,在西安城里玩了多少女人?杀了多少百姓?抢了多少金银珠宝?你不但不杀他们的头,还要杀我们这些给你出生入死的大明将士,是什么道理?”
“左良玉,你给老夫闭嘴!闭嘴!”孙承宗急得差点想把左良玉掐死。李自成和张献忠则暴跳如雷,一起冲上来挥拳就打,那边陕甘将领当然不干了,也是涌上来保护左良玉,帐中一片大乱。还好,张大少爷身边有的是火枪队,早有准备的狙击手一起对天开枪,震慑动乱,枪声大作中,张大少爷咆哮道:“宣大、河南众将听令,上去给我拉开,再有随便动手者,立即拿下!”宣大与河南将领依令上前,立时就把被枪声震慑的陕甘众将和李自成等人分开。
“张部堂,这都是老朽治军不严,请部堂治罪。”满头大汗的孙承宗又是作揖又是鞠躬,恳求道:“只是左良玉作战勇敢,功勋卓著,为朝廷立有大功,请部堂大人宽恕他的罪过,老夫会让他给你磕头赔罪的。”说着,孙承宗又转向左良玉喝道:“孽障,还不快给张部堂磕头赔罪?”
“要杀就杀,脑袋大了碗大一个疤!有什么了不起?!”左良玉红着眼睛吼道:“我只是想问你张好古一句,凭什么只杀我们,不杀李自成和张献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