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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果然有些道行,不等高迎祥开口就主动说话,聪明。”张大少爷暗赞一句,又笑道:“李头领,一事归一事,本官只说撤消你被冤枉污蔑的那个案底,你后面所犯之罪能不能获得赦免,关键还要看你自己的表现,本官可不能现在就给你赦免。”说罢,张大少爷不等李自成反驳,又飞快叫道:“还有张献忠张头领,我刚才已经用千里镜看到你在城墙上了——本官也随便告诉你一句,因为李自成李头领当年是被诬陷栽赃,所以你拿贼不力的罪名也不存在了,本官同样宣布撤消你的案底。至于你打伤东厂番役的事嘛,公门中人较量武艺,难免有些死伤,算不上什么大罪,所以本官好人做到底,就代东厂也赦免你了。”

“我呸!老子希奇你这个狗官的赦免!”张献忠也马上跳出来大骂。高迎祥则大怒喝道:“小狗官,你的废话说完没有?如果说完了,就直接来攻城吧,怕死就不当义军,少在这里唧唧歪歪!”

“高头领,你别急,城是要攻的,但本官的话还没说完。”张大少爷微笑摇头,又大声说道:“高迎祥高头领,你的事情本官也听说过,你本是大明陕西安塞的一个良民,以贩马为业,只因陕西连年大旱,千里赤地,朝廷又无力赈济灾民,你实在活不下去才举兵造反,走上了犯上作乱的不归道路,其罪虽然难恕,其情则着实可悯——高头领你不用瞪眼睛,放心,本官没有招降你们的意思!”

说到这,张大少爷提高声音,大声说道:“本官这次出任五省总督,专责剿贼,打的就是除恶勿尽的主意!你们愿意归降朝廷,重做大明良民,本官当然欢迎,但本官绝不强求,也绝不勉强!因为对本官来说,在战场上杀掉你们一个人的花费,比你们投降后安抚你们一个人的花费,要便宜得多!”

“小狗官,你好大的口气!”张大少爷的话激得无数贼头暴跳如雷,小贼头张妙手还跳了出来,指着张大少爷大吼大叫道:“小狗官,老子就在这里,杀啊!来杀啊!你有本事来杀老子啊?”

“很好,是你要本官杀你的!”张大少爷大笑,向身旁的狙击手使个眼色,张大少爷直属的屠奴军狙击手心领神会,果断一枪轰出,惨叫声中,张妙手胸口中弹鲜血飞溅,仰面摔倒在城墙上,城墙上也一阵大乱。张大少爷则大笑道:“各位头领,你们也看清楚听清楚了,是这个贼头要本官杀的。虽然本官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古怪的要求,但没关系,本官还是满足了他。”

“狗官,不要脸!无耻!”众贼头心惊胆战,躲在城墙背后破口大骂。张大少爷则懒洋洋的说道:“各位头领,废话也不多说了,本官刚才说的话,你们自己考虑一下分量吧。十天之后,本官的屠奴军就能全军抵达西安城下,到时候叫你们守城的将士多穿点盔甲,本官的火枪手太多,别三两下就把你们全部打死了,那就不好完了。你们还有十天的考虑时间,自己考虑清楚吧。”

“小狗官,看箭!”精于弓箭的高迎祥忽然怒吼一声,提着两张硬弓跳了出来,两弓并搭一箭奋力拉开,对着张大少爷当胸就是一箭。羽箭破空而来,张石头虽然迅速举盾招架,但也只是险险挡住此箭,箭头入盾半尺,箭尾犹自震颤不休。见此情景,张石头和宋献策等人自然是个个吓出了一身冷汗,张大少爷则大声鼓掌,笑道:“好箭法!一百二十步,还能射得这么准,果然好箭法,好武艺!”说罢,张大少爷又叹气说道:“可惜,高头领如此武艺,却不思报效国家,反而举兵反叛,真是明珠暗投,可惜之至。”

“狗官!”暗暗佩服张大少爷的镇定之余,高迎祥又向故技重施,但对面张大少爷的狙击队已经一起举起火枪,高迎祥无奈,只得闪身躲到箭垛之后。张大少爷又笑道:“高头领,你是直人,箭射本官还事先叫破,本官不怪你!本官再顺便提醒你一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在这西安城中,想要用暗箭除掉你并取而代之的人,不在少数,你可要千万小心了!象你这样的英雄好汉,本官即便不能得用,也只能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击败于你,而不是希望你死在无耻小人的暗箭之下!”

“张好古,你这条不要脸的小疯狗,果然又来挑拨离间了!”范文程杀猪一样惨叫起来。张大少爷笑笑不答,一挥手命令道:“走吧,继续观城,绕着西安城走完一圈。”

直到张大少爷的观城车走远,胆战心惊的众贼头这才凑到张妙手身边检查,还好,张妙手身上穿着抢来的明军盔甲,子弹也没有打中心脏、咽喉和脸部要害,只是打中了右胸偏上的地方,入肉数寸却不致命。但这也足以让各个贼头心惊肉跳了,不只一个贼头小声说道:“麻烦了,如果小狗官的疯狗军都来了西安,根本用不着攻城,站在城下就可以把我们全部打死!”“是啊,这种鬼火枪太他娘厉害,我们的弓箭射到他们,他们倒可以随随便便打中我们。”

“怕什么,等小狗官的疯狗军来了,咱们躲在城墙内侧不就行了?”张献忠不服气的说道。范文程则紧皱眉头说道:“没用的,小狗官攻打格勒珠尔根城时,曾经用过这么一招,在弓箭无法射到的一百五十步外修一道高过城墙的土墙,疯狗军火枪手站在土墙上开枪,躲在城墙内侧也要吃枪子。”

“还有这种不要脸的战术?”众贼头大吃一惊,心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仗可就难打了。范文程点头,苦笑说道:“所以各位大王,学生认为你们最好还是赶在疯狗军增援之前突围,杀向汉中或者陕西腹地,向以前那样牵着疯狗军的鼻子跑。如果一直留在这西安城里,运气稍微不好就有可能被张好古那条小疯狗给包了饺子。”——对范文程来说,陕西的乱贼当然闹得越大时间越久越好,能不能长期控制西安并没有太大关系。

“放屁!好不容易才打下的西安城,就这么不要了?”好几个高迎祥派系的贼头都骂了起来——西安城里有钱有粮有女人,这些贼头可不想放弃。高迎祥对此却是完全的充耳不闻,半晌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张好古,果然有些道行,也有些豪气。这次西安再想坚守,只怕有得大仗打了。”

“闯王,你可千万不要被张小疯狗的表象所迷惑啊!当年我们大金的四贝勒就是因为有点欣赏他,结果被他害得家破人亡、有国难回啊!”范文程杀猪一样惨叫起来,又赶紧说道:“不过闯王你有句话说得对,在张好古这条小疯狗的疯狗军面前,要想坚守西安非常困难,只有立即突围流窜才是上策!”

“放屁!”高迎祥也骂了一句脏话,冷哼道:“张小狗官狂成这样,就这么把西安城丢给他,还不得让他把尾巴翘到天上去?闯王爷我倒要看看,这条疯狗有什么办法拿下这西安城?你们都听好了,从现在开始,都给我想办法琢磨,看看有什么办法防着小狗官的鬼火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