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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啊,是张狗官,是张狗官的兵!”

“张狗官来了!妈呀,救命啊!”

“来了来了,张狗官的兵来了!我们完了!快跑啊,谁拉我一把——!”

尽管几乎全是文盲,可光是靠着口头传言,张大少爷杀人无算的鼎鼎凶名,在场的乱贼士兵却没有一个人没有听过,也没有一个不是打心眼里恐惧这个卑鄙的狗官、冷血的杀人狂、屠杀了数以百万计建奴和鞑靼的再世白起!所以在看到潮水般抱头鼠窜下来的自家败军,又听到连自家头目都畏惧无比的张大少爷出现的消息,每一个乱贼士兵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跑!跑得越快越好,离那个传说中生吃人肉生喝人血的张狗官越远越安全,前队冲乱中队,中队来不及败退,后军就已经抢先自行崩溃,没有一支队伍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镇定,也没有一个乱贼士兵敢于梦想去拿下传说价值万金的张狗官人头,每一个乱贼脑海里都已经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跑!

也不是没有贼头想要挽回局势,至少张献忠和高迎祥就组织起了自己的队伍上前迎战,妄图阻止宣大军队的冲锋,为重整队伍决战赢得时间。可张大少爷的耗敌之计进行得十分成功,乱贼中战斗力相对最强的高迎祥部和张献忠部士兵都已经是筋疲力尽,士气崩溃,即便冲上前去,也只是一个照面就被屠奴军冲散,继而被从中切开。最上等钢铁打造的屠奴军马刀在朝阳下闪闪生辉,此起彼落,带起一片片一股股鲜红的血浪,一个接一个的乱贼士兵也惨叫着割麦子一般倒下;席卷草原十里选一挑选出来的神骏战马,马蹄带铁,每一蹄下去,都能带起一片暗红的血浪,无数乱贼士兵丧生蹄下,被生生踩成肉泥。从出城发起反冲锋不到三柱香时间,七万乱贼大军便已经彻底崩溃。

“杀——!”抽签手气极好的吴三桂冲出西门后,目标就一直指向主战场后方的乱贼主阵地所在,率领三千狼骑象一把出鞘的利器,笔直的冲向王嘉胤等贼头所在的本阵旗门,所到之处,血花飞溅,人仰马翻,密如蚁群的乱贼队伍望风披靡,如波开浪裂一般,被狼骑队生生劈出血路。始终冲在最前面的吴三桂更是吼声如雷,挥刀如狂,“王嘉胤狗贼,受死,受死!”后面的狼骑士兵见主将如此悍猛,更是士气大振,人加鞭马加蹄,冲锋速度之快,立时成为四门之首。

“挡住,给老子挡住!”王嘉胤也算是老军务了,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一旦下令撤退,那军队绝对要被如狼似虎的屠奴军冲得更乱,死的精锐士兵也只会更多。所以王嘉胤从头至尾就是大吼大叫,指挥自家军队上前迎敌,阻拦敌人的冲锋势头,只可惜疲惫不堪的乱贼队早已经被忽然出现的张大少爷吓破了胆子,不仅没有一支队伍能够拖延狼骑队冲锋那怕半柱香时间,反而逃得更快更远,任由狼骑队冲得离乱贼本阵越来越近。

见此情景,习惯了打不了跑的大多数贼头连招呼都懒得打,掉转马头就往西跑,就连出了名悍勇(又出了名能跑)的高迎祥都在其列,带着少量骑兵去与败退的李自成部队会合,然后掉头就往南跑,回自己控制的兴县与其他部下会合。很快的,本阵中就只剩下大贼头王嘉胤一人在咆哮,“扫地王,你的军队没吃饭,张狗官的骑兵距离他们至少还有一百步,他们怎么就跑了?撞天柱,神木城里就你的军队捞得最多(拣宣大军队不要的破烂最多),现在该看你的了!撞天柱!撞天柱……,算了,全军撤退!跑啊!”

大明天启八年七月十一,宣大总督张好古亲率两万大军与七万乱贼决战于岢岚,大破之,斩贼头六人,枪伤总贼头王嘉胤,乱贼全线崩溃,宣大军队乘势掩杀,追杀三十余里,毙敌两万其余,乱贼尸横遍野,血流满渠。

……

“马上把命令送出去,让屠奴军回城休息,补充干粮弹药准备再站,让麻登云的骑兵尾监视乱贼动静,他的补给我一会亲自给他送过去。”尽管取得了大胜,但张大少爷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一边调整队伍,一边大吼道:“孙传庭的军队到了那里了?有没有赶到预定战场?”

“刚收到孙抚台的飞鸽传书,他的从山西镇出动的一万军队,已经在今天清晨赶到了预定战场,已经堵住了乱贼家眷的东进道路,把他们赶回了黄河岸边。”史可法飞快答道。张大少爷稍微放心,又命令道:“再给满桂去一道命令,让他的军队做好准备,乱贼的败兵一旦被我们驱逐到预定地点,马上出兵增援。其他人,准备好粮草辎重,屠奴军回来补充辎重弹药后,马上出发追击。贺人龙,打扫战场的任务交给你了!还有,监视陕甘军队动静的斥候给我派出去,随时和我保持联系。”

天色微黑时,补充了辎重弹药的屠奴军稍作休息后,立即在张大少爷的亲自率领下再度出城,追向乱贼主力败退的西面。经过一夜时间的行军,屠奴军在岢岚城西面七十里处追上了乱贼败军,而孙传庭从山西镇南下的军队已经与乱贼败兵交上了手,从北向南把乱贼主力往南面打,麻登云军从西向东进攻,与之配合夹击,乱贼军队垂死挣扎,战斗异常激烈,战局一时胶着不下。张大少爷也没有急着加入战斗,而是先让战马稍作休息,然后又命令吴六奇和赵率伦的军队迂回到北面,与孙传庭联手猛攻乱贼军队北面。几轮火枪下来,乱贼军队再度崩溃,败兵被迫向南转移。张大少爷一边指挥屠奴军从容追击,一边让孙传庭的步兵车兵西进,将逃到黄河岸边的乱贼家眷和老弱妇孺重新赶回陕西境内,免得他们流窜到山西东部肆虐。

张大少爷亲自指挥的追击战非常具有特色,明明全是骑兵占据机动优势,可张大少爷却从不让军队冲进乱贼砍杀,只是派出赵率伦的蓟骑队迂回到乱贼的东面十里处,与乱贼主力并肩南下,张大少爷率领的主力则咬在乱贼主力屁股背后,保持大约十里的距离,一路只是砍杀乱贼落单坠后的士兵,绝不轻进。只有在乱贼主力停止南下,妄图整兵再战时,张大少爷才下令军队总攻,把乱贼刚刚整理好的队伍重新打散,又逼着他们南下逃跑;或者在乱贼妄图掉头向东时,赵率伦的军队才会冲上来阻击,同时张大少爷也挥师猛攻,又把乱贼打得往南逃。——准确来说,屠奴军就象一个押解犯人的官差一样,只要犯人不停下脚步和不往东跑,官差就绝不动手,一旦犯人打算休息或者向东,官差的皮鞭就要落下来了。

“张宪台,你这到底是在干什么?”不要说被张大少爷赶着往南跑的贼头了,就是坚决要求随军出征的史可法都被张大少爷的战术弄得是满头雾水,忍不住问道:“张宪台,乱贼根本不是屠奴军的对手,打也打不过我们,跑也跑不过我们,你怎么不让屠奴军追上去直接打呢?依学生看来,我们追上去打一个大胜仗,绝对不成问题啊。”

“打大胜仗容易,可我们自己的损失呢?南面已经是一片废墟,荒无人烟,我们的弹药打完了上那里去补充?粮食吃完了上那里去补给?难道你忘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道理?”张大少爷表情阴郁,闷闷不乐的解释道:“屠奴军的天雄队在宣府,现在剩下三队,新兵老兵加在一起总共只有九千人,其中三千人还要轮换休息和押送粮草辎重,这也就是说,我真正能够投入战场的军队只有六千。用六千军队去打残余的四万多乱贼,就算能取胜,也不可能全歼,而且我们的士兵伤亡,也必然不小。屠奴军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训练一个合格的士兵得花多少银子和多少心血,根本无法统计,所以就算是拿一个屠奴军士兵去换十个乱贼士兵,我也绝对舍不得。所以没办法,我只好慢慢打,一口口的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