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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知府衙门已经开审武清县一案,王夫人、赵氏、杨清三人对自己的罪行都是供认不讳,他们杀的是朝廷命官,又极其恶劣,只怕秋后问斩是迟早的事,周泰下了判决,都是问斩,只是大明律里,要斩首也没这么容易,需要立即发文去刑部,由刑部审定,刑部审定之后再交由大理寺审核,大理寺若是点了头,才算是真正的死囚,不过就算是死囚也得等宫中勾决,反正这些程序上的事自然不由柳乘风去操心,他倒是乐得清闲。

与此同时,周泰这边少不得要上一份奏书进内阁去,将这件事的原委说清楚,他倒还算是个厚道的人,柳乘风虽然是将功劳让给了他,在这奏书之中,他还是俱言了柳乘风起到的作用,当然少不了也要润色一下,为自己邀功。

这一次死的是县令,其实昨日清早消息传出的时候,兵备道这边就已经上了奏书,光天化日之下,堂堂京畿县令被人刺死,这么大的事早就在朝廷里闹开了,内阁这边,刘健勃然大怒,发了好一阵脾气,随即立即呈入宫中,朱佑樘也大是震惊,又忧心这件事极有可能与乱党有关,于是让内阁连续发了几道奏书,责成刑部、大理寺派出钦差,前往北通州侦查,又命北通州千户所、东厂立即查办,这件事若是不水落石出,难免会产生恐慌,原本就因为锦衣卫、东厂的人被刺引发了许多事,现在死的又是个县令,这意义就更不同寻常了。

第229章 宫中褒奖

朱佑樘近来的心情很是不好,等到那北通州的急报送来,更是令他大吃一惊,县令虽是七品,可是这么一死,就足以让整个京畿震动了。

若是再不能查出凶手,势必导致人人自危,今日能杀县令,明日,岂不是要杀知府、要杀顺天府府尹?

为了这个事,朱佑樘又失眠了。

他继位以来,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怠慢,好不容易有了几分盛世的景象,可是北通州的事,等于泼了他一盆冷水,从头凉到了脚底。

事实上,整个朝廷也引发了一些恐慌,原本只是死几个千户,很难吸引人的眼球,毕竟读书人与武官曲靖分明,那些武职官员的事,就算离得再近,对朝中的衮衮诸公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现在不同了,死的是一个进士及第的知县,而且就死在京郊的武清县,距离京师不过数十里而已,连学而报,此时也发出了评议,将这些乱党的恶迹宣扬出来。

于是,一场恐慌开始蔓延,正如朱佑樘所担忧的那样,那些乱党既然今日能刺杀一个县令,明日为何不能刺杀知府、侍郎、尚书?今日可以在武清县杀人,难道明日不能来这京师?

因此,这官员出入,都是带足了护卫,清议更是一片哗然。

面对这种情况,朱佑樘忧心重重,连召刘健为首的内阁大臣来商议,刘健等人到了正心殿,一时也是无言以对。若是要他们去赈灾,让他们去处理公文,或许是他们的强项,可是刑名的事,却实在不是他们所长。

朱佑樘见大家都不说话,只好苦笑,道:“诸位爱卿,难道当真无话可说吗?”

刘健想了想,道:“陛下,眼下最紧要的,是立即查出真凶,否则多耽搁一日,事情只会更加棘手,哎,这虽只是一桩血案,可是却涉及到了朝廷,长此以往,只怕京中的官员们再不能安心协助陛下署理政务了。”

都说要查出真凶,可是要查出真凶哪里有这么容易,朱佑樘还记得那兵备道送来的奏书里明明写着,这知县,是死在自己的卧房,凶手似是从天而降,可见这些凶徒,都是训练有素之徒,岂能这么容易被人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