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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敬喝了口茶,恢复了几分精神,随即捡起案牍上的一份奏书看了一会儿,才将奏书抛开,淡淡的道:“犯了错就该惩戒,去跟中都的姜晨打声招呼,好好招待,人不能死,可也不能好活,御马监那边出了空缺,以陛下的性子,绝不可能交给杂家的人手里,所以这十二监、八局、四司,唯有御用监掌印太监蒋敏、直殿监掌印太监张茵二人机会最大,这两个人,各送一份礼去,他们会明白杂家的意思。杂家不要他们听话,只要他们不要搬弄是非就是了。”

小太监呵呵一笑,道:“奴婢明白。至于这个柳乘风……”

萧敬手里抱着茶盏,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个人,倒是公私分明,为人机警、心细如发,做事也果决的很。若是能为杂家所用,杂家也不必操着这病体辗转难眠了。只是可惜……可惜了……”

“前几日,他得罪了宁王父子,搜查了宁王父子的车仗,宁王自然不会忍下这口气,所以宁王只怕就会在这几天对柳乘风动手,杂家承他柳乘风一个人情,知会下去,东厂那边不要多事,隔山观虎斗罢。”

小太监微微愕然,随即又是笑:“奴婢知道了,只是以公公之间,这一次柳乘风与宁王能决出胜负来吗?”

萧敬沉默了一下,淡淡道:“按道理,若是宁王久驻京城,好好的布局谋划,要除柳乘风如探囊取物,只是可惜,宁王父子现在以远在千里之外,动手的不过是一群飞鹰走狗,这柳乘风也不是好欺的角色,这胜负,不过是五五之数而已,杂家倒是想看看,这柳乘风能玩出什么花样。”

萧敬又叹口气:“好啦,有些事你还是不要多问的好,好好做事要紧,郭镛在宫里留着的一些人,趁机都一锅端了吧,这件事你去办,一个都不要留。”

萧敬说完,已是惜字如金,疲倦的仰躺在椅上,阖上了眼睛。

……

柳乘风回家时,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下来,好在各家的门前都悬着照路的灯笼,他疲倦的下了马,门子已是迎了出来,接了柳乘风的马,牵着马绕弯去后门的马厩喂养草料去了。

柳乘风问另一个门子,道:“今日老太君和小姐去看庙会,可曾回来吗?”

门子笑呵呵的答道:“两个时辰前就回了,小姐有些倦了,便去歇了。”

柳乘风颌首点头,道:“这庙会可热闹,你听他们怎么说?”

门子道:“倒是说挺有意思的,京师里不少大宅里的女眷都去了,不过人太多,只能远远的停车在远处观看,说是天一道的道尊在讲什么道,不少人听了都大受裨益。”

柳乘风晒然一笑:“道法?老子他老人家说要清静无为,怎么现在他这些门徒,一个个打着他的幌子嫌这天子脚下不热闹。”

留了这句话,柳乘风便进了宅子,回到房的时候,发觉温晨曦已是睡了,灯火冉冉之下,蚊帐中的妻子睡的很恬然,柳乘风呵呵一笑,轻手轻脚的为她掖了杯子,洗漱一番,便也宽衣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