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远从袖中掏出两根蜡烛,面色肃穆道:“下官也是昨日才发现这种伎俩的,已经力所能及地将发现的全部换掉,想不到这里还有个遗漏。”
秦雷接过那两根蜡烛,稍一对比,果然发现其一长一短相差一寸,森然盯着那考官,冷笑一声道:“你给孤解释一下。”除了阅卷之外,十八房考官还负责各房试卷的收发,蜡烛也是由他们发放。
考官双膝一软,伏跪于地,口中小声道:“考场历来如此、臣等不过是依例而行。”这些撮尔小官反而不如朝堂上的大人们敏感,还分不清形势,不知道天变。尤其是一经幕后人挑唆后,竟然还敢胡来。
秦雷森然一笑道:“既然你愿意依例,那好吧!”说着向麴延武问道:“罔顾考纪、私自索贿,依例该如何处置?”
“当斩……”麴延武轻声道。
秦雷点点头,对那考官轻笑道:“既然你那么愿意依例,那咱们就依例斩首吧……”那考官兀然想起这位爷的血腥,登时磕头如捣蒜,连声哀求饶命。
秦雷笑眯眯看着麴延武,不阴不阳地问道:“麴大人,你说怎么办吧?”
这官员乃是礼部的一个郎中,虽然不是麴延武的嫡系,可他身为礼部堂官,还是要护上一护的,小声陪笑道:“此人虽然该死,不过这事儿不是他一人所为,若是把十八房考官都斩了。可让谁来阅卷呢?”
他知道秦雷若要杀人,哪里还会询问别人的意见,这郎中地脑袋早掉下来不知多少回了。现在王爷这样问,定然是又有什么算计,身为老搭档,麴延武自然要好生配合,轻飘飘一句。便将十八房考官都扯了进来。
秦雷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哪!”皇甫胜文大声应道:“末将在。”
“将十八房考官悉数拘到至公堂前跪下。孤王有话要讲!”皇甫战文赶紧领命而去。
秦雷将手中一根蜡烛掰成三段,递给跪在地上的考生道:“补你三截,用完速速交卷。”
考生感激涕零,谢恩不止,不一会儿便就着蜡烛将最后两行字写完。而此时,连第一截蜡烛也没有燃尽。看来他所言不虚,真的是只差几个字了。
考生擦擦脸上的汗水。将卷子双手奉到秦雷面前,恭恭敬敬的三叩首道:“王爷恩德学生没齿不忘……”说完又磕了个头,才起身晃悠着离去。
秦雷看一眼考卷上的名字,笑笑道:“常纬卿,真是个实在的家伙。”便将考卷递给李光远,嘱咐他将其与别地卷子混在一起,无须另作记号,他自己则到了至公堂前。
所谓‘至公堂’。便是贡院中心的大厅,考官阅卷评分皆在此处。这会儿厅中空空如也,十八房考官悉数跪在厅前,等候五殿下地发落,但他们心中并不是如何害怕,法不责众的道理大家都懂。
“哎!你说会拿咱们怎么样?”一个考官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