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位大佬离去,卓老太监便把诏书拟好,请皇帝行玺。昭武帝摩挲着手中的玉玺,有些拿不定主意道:“第一次就掌这么大的权利,会不会揠苗助长了?”
卓言轻笑道:“别的殿下不敢说,但是老奴对五殿下还是很有信心的。”
昭武帝想起卓言昔日对秦雷的评价,“不是大贤就是大奸”,无论是其中那一种,都会具备一种特质——大能。他想到与秦雷接触的点点滴滴,哈哈笑道:“说不定这孩子能让他们大吃一惊呢。”
……
距离弥勒教起事已经七天了。晴翠山庄已经快被人踏破门槛了。江北甚至是整个南方地官员望族,从没像今天一样,对哪个人物产生如此强烈的依赖感。
为何?无他,只因为总督大人告诉他们,隆郡王殿下已经向镇南元帅求援,借兵镇压弥勒教起事。
晴翠山庄门外不知有多少探子暗哨,镇南军缴械荆州卫这么大的场面。自然瞒不了人。现在的江北首府,竟然没有一支军队守护。仿佛抱着金砖上街的小娃娃一般,随时都可能被人抢劫蹂躏一番。
之所以现在还没有被抢劫蹂躏,那是因为翠微山上驻扎着一支两万人的镇南军,这让弥勒教徒们十分畏惧,反正周围那么多府城可以攻占,先放过荆州府,等以后实力强大了再打也可以。
再加上两省通往北方的道路已经被禁军封锁。一时间荆州府竟变成了南方士绅百姓心中地庇护所。不止是江北,山南的门阀豪族也竞相来投,都希望能够得到那位殿下和镇南军地保护。
整个南方一片混乱,除了磨牙打屁,这些老爷们也实在找不到什么事作。人家王府也着实好气度,大开四门招待着,而且每日里茶水吃食伺候着,到了饭点还有酒席吃。倒是让这些平日里难得一聚的老爷们真真找到了乐子。于是乎每日里成群结队。早早来到晴翠山庄,名为等候消息,实则消磨时光,眼看便有形成惯例的趋势。
这日巳时不到,王府前花厅里又已经坐满了人。大家伙在这里待了些日子,自然就形成了规矩。能在大秦数得上的门阀。便可以坐在内圈上首的四把椅子上。而下首的八把椅子,则属于南方数得上的大族。
至于那些一省闻名、甚至是只在一府有影响地家族,就只能在外圈依次坐着,凑个热闹罢了,是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的。
此时上首三位还空着,只有胥家老头坐着最末一个,他有些忐忑地看着对面的空位,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周围人的高谈阔论。
据说王爷与镇南元帅的谈判很不顺利,上次为了弹压荆州卫,便被狮子大开口的伯赏别离要去二十万两。此次情况不知复杂多少倍。还不知道会被敲诈成什么样呢。
胥老爷子倒不怕花钱,胥家乃是与沈家齐名地漕运大家。等闲百八十万两银子是根本看不到眼中的。上次那二十万两劳军银子,便是胥家一力承担的。
他担心的是另一桩,自己那个蠢货小儿子也鬼迷心窍的加入了弥勒教,还前前后后拿出了一百多万两银子,换了个劳什子护法的位子。那时胥老爷子只当是这个败家小子地又一荒唐之举,除了狠狠斥责一顿,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后来弥勒教竟然反了,自己那儿子每日里叫嚣着什么‘弥勒当立’,发疯一般要去樊城入伙。胥老爷子看着弥勒教势大,虽然把小疯子锁在家里,却有意纵容家中人与弥勒教互相来往,竟然生出了脚踩两条船的愚蠢念头。
这时旁人又议论起弥勒教的暴行,说他们将逮到的富户官员剥皮抽筋、油煎火烤、分而食之,还把他们的女眷轮番奸淫、有不堪受辱自尽的,便扒光衣服挂在城头,极尽羞辱之能。至于家园财产,能搬动的自然被洗劫一空,不能搬动便一把火烧了了事。整个南方已经变成一片人间地狱,被那些弥勒教的恶魔肆意蹂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