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4页

“是啊,我刚调来的。”

“老师您贵姓啊?”

“免贵,我姓陈。”

“看您的样子,今年有二十七岁了吧?”

陈南有些纳闷,这位阿姨猜的真准,自己是1930年生,周岁正是二十七。

“是啊,您有事?”

“没事,随便聊聊,您教什么课程?”

“我在图书室。”

“是这样,我刚才在车上听您说,小时候曾经得过病,脚掌外翻和耳朵的问题,正巧我有一个亲戚小时候发烧,耳朵聋了,想打听有什么好的医生。”

两人边走边聊,直到学校门口陈南才说声再见,径直进了单位,那妇人看着他的背影,神情十分复杂,喃喃道:“难道真的是他?”

……

省城,淮江日报社,这里是右派泛滥的重灾区,社长阮铭川被打倒之后,省委宣传部一位副部长亲自兼任社长一职,并且给社里定了个指标,必须揪出残余右派,人数定为全体职工的百分之五。

各部门开始自查,编辑们互相揭发检举,但怎么都凑不够百分之五,还差那么几个人。

张广吟所在的第四编辑室也在开会揭发右派,不过大家平时关系都不错,谁也不好意思开口,就这样干坐着,因为中午吃了半个大西瓜,张广吟实在憋不住要上厕所,飞快跑到走廊尽头的厕所小便之后回来,编辑室的右派已经确定了人选,就是他。

晚上,张广吟步履沉重的回到家,告诉妻子刘媖,自己也成右派了。

“这不胡来么,怎么随便把人打成右派,我找他们说理去!”刘媖当即就要出门,被张广吟死死拉住。

“千万不能去,不然连你都得连累,咱家一个右派就够了,两人都右派,这日子就没法过了。”张广吟是很谨小慎微的一个人,遇事忍气吞声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