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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上,那封信是用火漆封好的,还盖有平西王府的印戳。”卢胖子小心翼翼的说道:“当时,微臣第一反应就是想去找索额图大人,向他禀报此事,但是索额图大人已经进了宫,微臣又没有进宫腰牌,既没办法进宫向索大人禀报,更没办法进宫直接向皇上你禀报。同时时间太紧,微臣无奈,只得按世子爷的吩咐,一个时辰之后在一个小茶馆里把这封信交给了穆里玛将军,然后又按命令迎接了世子爷散朝回府。直到这会,微臣才又找到机会寻到索大人府上,请索大人领微臣进宫,向皇上禀报此事。”

“这么说来,你也不知道信上是什么内容了?”小麻子大失所望。

“这个卢胖子好油滑。”孝庄心里盘算的却和小麻子完全不同,心中暗道:“如果这个卢胖子是在撒谎的话,那么这段谎言倒是编得天衣无缝,既洗清了自己身上的所有嫌疑,又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让皇上想发作治罪都找不到由头。”

“回皇上,微臣不是不知道信上是什么内容。”出乎孝庄预料的是,卢胖子忽然抬头,小心翼翼的说道:“只是微臣抄信匆忙,没来得及用心记住信上内容,微臣无能,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请皇上恕罪。”

“你把信抄下来了?”小麻子大喜过望,忙问道:“你不是说那封信是用火漆密封的吗?你冒险打开火漆了?”

“回皇上,微臣怕世子爷和穆里玛将军察觉,没敢冒险拆开火漆。”卢胖子恭敬说道:“只是皇上洪福齐天,那封信的尾部是用新鲜骨胶粘合而成,又没有打有火漆,微臣的暖轿里又恰好有一个装满滚水的铜汤婆子,微臣灵机一动,就把信紧贴到汤婆子上,化开骨胶,揭开了信尾取出信件,在轿子里匆匆原样抄写了一遍,又重新粘上交给了穆里玛将军。微臣这次进宫,除了向皇上请罪之外,还有就是向皇上呈交信件抄本来了。”

“好,快呈上来。”小麻子大喜,连声命令。

“慢着。”孝庄旁边的苏麻喇姑忽然开口,阴阴说道:“卢大人,你是在轿子里抄的信?想不到你陪平西王世子进宫议饷,主要任务是接他回家,随身都要带着文房四宝,还真是准备周全啊。”

“对呀,那有人随身带着文房四宝的?”被苏麻喇姑老妖婆一提醒,小麻子也忽然醒过味来——这个卢胖子该不会是在坑朕吧?想到这里,小麻子立即拉下脸,哼道:“卢爱卿,难道你有随着带着笔墨纸砚的习惯?这封信,真是你在轿子里匆匆抄写而成的?”

“回皇上……”卢胖子的声音忽然有些哽咽起来,眼中泪花闪烁,哽咽说道:“微臣确实没有随身携带文房四宝的习惯,但微臣为什么能在没有笔墨纸砚的情况下匆匆抄写信件,皇上只要一睹信件便知。”

“那好,你拿出来。”小麻子哼道。

“微臣……,先请皇上饶恕微臣不恭之罪。”卢胖子肥脸上泪水滚滚而落,哽咽说道:“微臣无礼,要在皇上面解开衣衫,袒露上身……”

“袒露身体?什么意思?”小麻子一楞,下意识的点头说道:“好,朕许你脱衣。”

“谢皇上。”卢胖子磕了个头,这才站起身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脱去上身外衣,又脱去马甲和棉袄,露出里衣,再脱去里衣露出贴身内衣时,小麻子却惊得站了起来,也顿时明白了卢胖子是用什么代替的笔墨纸砚——雪白内衣上,斑斑血迹触目惊心!很明显,大清忠臣卢三好,是用自己的鲜血为墨,以内衣为纸,在贴身内衣上偷偷抄写下了那封至关重要的密信!

“微臣启禀皇上。”将沾满鲜血的内衣脱下后,卢胖子精赤着上身跪下,双手将血衣捧过头顶,肥脸上泪水滚滚而落,哽咽说道:“微臣无笔无纸,只能以衣代纸,以指代笔,以血代墨,一边咬破自己的胳膊,一边以指蘸血,抄写密信……”

说着,卢胖子亮亮自己的左手肥胳膊,胳膊上牙印重重,还有不少牙印还在隐隐渗血,同时,卢胖子仿佛再也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委屈,强咬着牙关呜呜哭泣起来……

见此情景,不仅小麻子、孝庄和索额图一起动容,苏麻喇姑也是有些脸红,向卢胖子福了一福,轻声说道:“卢大人,奴婢错怪你了,请大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