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间声色犬马,奢侈享受,这就成了张承业的日常生活,弥勒教起事的这一天晚上,他正在城中最大的青楼内胡天胡地睡得正熟。
听到外面人马喧哗的闹将起来,才把张承业从美梦中警醒,他这般草莽出身的武人,对这等事情极为的敏感,听到外面兵慌马乱,还有人乱喊什么“弥勒降世、佛子降世”“杀了李孟得太平”之类的话,也就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他那身平时穿着到处乱晃的守备袍服,自然是不敢穿出去,这要是出去,肯定会被人乱刀砍死。
这张承业也的确是光棍,直接拿着刀去了别的房间,逼着别的嫖客把衣服脱下来换给他,然后偷偷摸摸的跑了出去。
尽管胶州营体系下的各支军事力量整天的励兵秣马,每日整训不休,可住在山东的百姓官员都有一种安全感,没有人会认为出什么事情,都觉得在胶州营的庇护治下,山东处处肯定是安全无比的。
在这样的麻痹心态下,乱子一起,局面一下子就不好控制了,那知州衙门一下子就被攻了进去,好在知州等人跑的快,逃进了附近一个院子里,一帮衙役家丁拿着棍棒刀剑在墙头顶住,和那些人僵持了起来。
武装盐丁和城内的小武器库是在一起,他这边的表现甚至还不如知州衙门,放哨的卫兵被几名教徒给解决,等暗哨发出消息的时候,以那些穷凶极恶的强人,明军溃卒组成的教徒前锋已经是冲进了营中。
不过这营地也是有些固定的布置,比如说在敌人打进来的时候,可以临时构筑一条防线来支撑。
偏生城内的这支武装盐丁是张承业的队伍,军纪松懈了点,各项规定执行的也不是那么充分,结果种种布置都没有用上,反倒是这么被人一直冲杀了进来,死伤惨重。
好在这专业的士兵还要比外面那些盲目冲打的教徒要好些,到最后的时候勉强结成了阵势,退到武库那边苦苦的支撑。
这位景教主毕竟不是真正的佛子,夜晚起事,有不少必须要做的东西,他都没有做,比如说是控制城门,一身平民服装的张承业到了城门那边直接是亮出身份,让在那里紧张万分的守城士卒开门。
那边看见守备来了,好歹也是一个主心骨,连忙听令开门,城内的平民百姓未必敢上街逃出城池,只敢战战兢兢的呆在家里,可那知州被围的时候派出的使者,还有这张承业却是趁乱狂奔而出。
那边知州和武装盐丁两处被围攻的很快就是稳住了局面,一方面在那里竭力的抵抗,弥勒教那些教徒的锐气也就失去,尽管是一方被围攻一方在抵抗,可也是僵持住了,而那景教主这时候不是继续调派人手攻打,而是搞了身黄袍,去那知州衙门登基做皇帝去了,并且是用什么皇帝的“玉玺”盖印一封封的“诏书”发了出来,心想各处的百姓官吏看见这诏书肯定是万民景从。
这就是邪教的荒谬和可笑,那景教主正在知州衙门里面志气昂扬的发号施令呢,那边张承业却领着城外的武装盐丁和护庄队冲了回来。
临清州是漕运枢纽,城外的运河码头上也有一支武装盐丁的中队驻守,还有按照规矩调来协助的五百名屯田田庄护庄队,差不多近千人的规模。
张承业这时候可是发急了,要是临清州有失,他这个武官恐怕就要因为失职被军法杀头了,何况城内还有他的万贯家财,一想想自己辛苦赚的钱财这么毁于一旦,张承业的眼睛就红了。
他这个虚职的守备在这等时候也有调动武装力量的权利,城外驻扎的这些兵丁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有些心慌,张承业的命令算是给他们主心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