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李孟这个表现,那也只能是跟着配合了,李孟倒完茶后,手掌一摆示意,宁乾贵连忙挂上笑容,开口说道:
“怎么敢当大人倒茶,折杀了。”
但也就是客气这么一句,显然已经是习惯了李孟这种做派,茶是最粗劣的那种,李孟喝茶只是要个苦味提神,并不讲究,宁乾贵好歹也是有点钱,还真是适应不了这茶叶,不过也只能是面无表情的喝一口。
“这几天州城里面对这周举人可是热络的很啊,我也纳闷,举人也做不得官,何苦下这么大工本。”
这句话一说,宁乾贵嘴里那口茶差点喷出来,强自咽了下去,心想李大人你要装傻也不能这么装吧,可看着李孟疑惑的表情,还是忍着解释说道:
“老爷,九品八品小吏,举人可以直接做,若是有门路有钱财,去做个教谕,接着转做知州,知县都是有的,那周举人也算是本地大户,将来看着可是有前途的,自然是众人拥上去结交。”
李孟干咳几声,这些日子听人聊天的时间少了,对于明代的见识还是太浅薄了,随处闹笑话,这周举人也就是前段时间的周秀才,应该就是在少海楼喝酒时候所听到的哪个沉稳有见识的读书人。
双方都是在同一个地方,不管今后如何,关系还是要处好的,李孟很快就是拿定了主意,开口说道:
“老宁你安排人去送礼问候下,不过估计那又功名的读书人未必瞧得起我这盐贩子。”
听到李孟自嘲,宁乾贵也是陪着干笑了几声,看着无事就要起身告辞,走出门,就听到李孟在后面迟疑着开口问道:
“颜知州衙门那里有什么事情吗?”
“回大人的话,罗西买通了知州府上的两个婆子和一名厨子,听说前几天知州老爷在内宅发了大脾气,知州夫人在那里只是哭,然后颜小姐的院子就被锁上了,几个婆子昼夜在那里看着,听说一名丫鬟差点被打死,要不是被小姐保下来。”
看着李孟脸上青白不定,宁乾贵心想自己这么说对方私宅之事,大人果然不高兴了,连忙换了个话题说道:
“知州每日还是写字读书自娱,听衙役们说,同知和州尉几个经常去找知州,想让知州出头打压下大人,不过都被颜知州不咸不淡驳回去了。”
这时候李孟的神色表情倒是很淡然,小小州城,各种消息那里有什么保密的,只要是用心,那里都是筛子,没有秘密可言。
不过李孟真正关心的消息却是前面的那些私宅八卦,他这么送瓷器,知州府里又只有颜小姐一个人喜欢瓷器,连送三次之后,知州夫妇不起疑心才怪,虽说晚明的风气不似前明那么道学死板,可也有规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