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李孟的愈发惊讶,郭栋的底气倒是愈发的壮起来,他是觉得李孟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想起李孟这里普通盐丁也能拿足饷足粮,想必是看了不少兵书定制,所以有这些奇思妙想,当下开口说道:
“咱们大明军制,原说是鸟铳手上战场都带着一把短刀防身,可每次和外敌交战,总是敌人没到跟前就是发火,结果弹药打没,敌军也没有打到,冲到跟前,对方都是长枪大刀,用那短刀也无法防身,再说,火铳也经常炸膛哑弹什么的,所以鸟铳手都是带着长矛和大刀,这些东西的份量就不轻快,算上火铳更是沉重了,为了方便咱们都是讲究鸟铳不能太重。”
听到郭栋的解释,李孟脸上表情颇为的精彩,这真是让人哭笑不得,要是这么做我还要火铳有什么用,明明是官军胆小,匠户没有劳动积极性,结果约定俗成的竟然成了规矩,这就是标准的陋习,当下肃声说道:
“别管重不重,十斤二十斤的要是我的盐丁举不起来,那也不用做盐丁了,有需要花费银子的地方,你们和你们家眷有什么缺少的也来找我,这是大事,不要怠慢了。”
尽管这些辽民铁匠每天都是在这里试验打造,可他们心里还真是不觉得这件事值得如此的看重,但听到李孟说的郑重,想起李孟给他们的好处,各个也是凛然的答应下来,把口径加大实际上容易,做比较大的东西总比做细小的要省功夫。
崇祯七年的六月份,胶州城官场和民间在传扬两件事,一件事周秀才乡试中举,成为了这十五年来胶州城的第一个举人,再就是李孟给颜知州家中又是送了几件瓷器,根据识货的人讲,这瓷器可都是来自南直隶的上好货色,平时也就是权贵豪门才购买的,价比黄金。
有李孟这么一个盐政巡检着意的巴结,钱财权势都是不会少了好处,不过颜知州却不觉得如何高兴,谁要是在他面前谈起这件事,一向是和气的颜知州保管是把脸拉下来,大家都是稀里糊涂。
不过一向是不欺压百姓的颜知州难得厉害一次,派知州衙门的衙役查封了胶州河边的一家瓷器铺子,真是让大家都摸不到头脑。
也有知情的人闲时聊起,说是那家瓷器铺子早就不稀罕在胶州城赚的这点小钱,听说巡检大人李二郎在这个铺子入了股份,到济宁城附近开窑烧制赚大钱的玩意去了,有听说他们家的小瓷罐子可是抢手货呢?
当然,相比周秀才中举,这些不过是些小事罢了,胶州城内的富贵人家或者是给周秀才送礼祝贺,或者是看看自家有没有没有出阁的女孩,好嫁过去,结果听说周秀才已经是成亲快六年的消息之后,很多人后悔不迭。
看着城内喧喧嚷嚷的热闹,李孟焦躁的心情倒也是平息了不少,记得现代时候,自己县城出了个省高考状元也是这么的热闹,大家都是兴奋的好像是自家的孩子也有这样的好成绩一样。
但是城内的那些官员和富人这么热衷的去结交拉关系,让李孟有些不理解,心想不就是个举人吗,以自己了解的知识来说,应该只有进士和同进士才能当官吧,这么一想却也不对,貌似从前学过的范进中举,也都是这个架势。
第74章 我进尔退
六月二十这天正好是逢猛和灵山的盐队开拔到昌邑左近换防的日子,每次两支盐丁队交接,总是要折腾半天才能安顿下来,铁匠铺子那边又是换了两种式样的火铳,李孟这里还不满意。
既然庄子上没有什么事情,李孟索性是来到知州城偷闲半日,也算是小小休息,安排门口值守的盐丁去喊宁乾贵,李孟在这边自己动手泡了一壶茶。
宁乾贵一进屋,李孟这边给正好是倒出两杯茶,宁师爷苦笑一声,他自命善于奉迎,说白了懂得拍马讨好,可在这位大人面前常有些很无力的感觉,盐政巡检李孟完全不懂什么上下的规矩礼节,行事和那些无知村妇也没有什么区别,不过要说真不懂,盐丁队上下军法森严,统驭极为的完备,这又不像是不懂礼节规矩的模样。